“問,何為劍道?”
像是在*迫著月映柔回答般,白衣青年淡漠的眸子死死的盯著她。幽暗的眼眸中清晰的倒映著少女的狼狽的身影,卻不泛起一絲波瀾,看不出到底是在嘲笑,或者是憐憫。
月映柔怔怔的呆在原地,嘴中卻嘟囔著意義不明的話語,像是著了魔一般,沒有回答白衣青年的話。隻是,白衣青年的一番話語,卻清清楚楚的映入腦海中,久久不散。
冥冥中,似乎抓到了什麼一般,卻又覺得什麼也沒有抓到。玄妙的感覺在自己手中溜走,在腦海中蕩漾著,蔓延著,猶如青煙般彌漫著。
“問,何為劍道。”白衣青年再次重複道,眼睛卻死死的盯住少女,眨也不眨。沉重的氣勢再次悄然漫出,飄散在空氣中,猶如黃龍般盤繞在白衣青年周邊,用那不怒自威的金眸注視著月映柔,威脅著這位無話可說的少女。
“嗚~嗚嗚……”
灰尾狼哽咽著,用僅剩的一隻爪子支撐著身體,慢慢的向後退去。它不是那種威勢的中心,僅僅處於迫脅的邊緣,卻幾欲崩潰!
月映柔從那種感覺中驚覺,恰好對上了白衣青年幽黑的眼眸,不由得被那種嚇到了。看著那幽黑的眼眸,異樣的心情在心中彌漫開來。
白衣青年靜靜的注視著月映柔,等待著少女的回答。眼眸中,卻隻有冰冷可言,沒有絲毫感情。就像是被設定好的機械般:遵循著原則,一步,一步,僵直地運動著。
“我不知道……”月映柔趕忙移開了視線,不敢再看著白衣青年。隻是,心中的那種異樣感情卻不曾消散,反而在月映柔的注視下越發強大起來,牢牢占據著少女的心靈。
那是……什麼情緒呢?
月映柔在心中詢問著自己,卻無法得到準確的答案。
“是麼……你不知道麼?”白衣青年也不生氣,隻是低下頭,重複著這個不算答案的答案。
沙沙突然,以白衣青年為中心,竟突兀地刮起巨風,扯落無數樹葉。即使是原本安眠於大地的枯葉也在這巨風的咆哮下,猛地驚醒,與尚未枯黃的樹葉一般,旋圓起舞。
隻有白衣青年那深不見底的幽黑雙眸,仍舊冰冷,不可近人,仿佛萬年寒冰般無法融化。隻是,那白色的寬大袖袍卻沒在這風暴中飄起,反而是有些奇怪的耷拉在白衣青年身上。仍有猩紅,曆曆在目!
暴風中心的白衣青年,宛如殺神下凡,不怒自威。身前的黑鋼長劍卻不為所動,仍靜靜的立在原地,似乎不屑與白衣青年一同。
“嗚!”
看見這恐怖的一幕,灰尾狼哪能堅持?留下那一地的鮮血與一直頹然的斷爪,匆匆逃忙。除了那以上悲鳴,什麼都沒有帶走。
“唔……”月映柔臉色發白的看著風暴中心的青年,忍不住往後退了兩步。
“何為劍道?何為劍?何為情?何為道?何為天?何為地……”
一連串的問題從白衣青年口中拋出,如同連射炮般朝月映柔衝來。
每當白衣青年問出一個問題,月映柔就忍不住往後退出一步。而那狂暴的旋風,也在這問題中,發出了嘶聲力竭的咆哮,瘋狂的轉動著,隱約中,竟出現一種極端的殺伐之氣!
漫天的落葉無力的隨波逐流,隨同著那方向不要命的旋轉著。霎時間,漫天落葉,紛飛的葉沫子成為了唯一的背景!
月映柔失去了最後的退路。巨風隱隱形成的屏障,把她困在裏裏麵,不得動彈。她甚至不能繼續移動半步!因為,這風,實在太大了。如果再走半步的話,月映柔恐怕就無法控製她柔軟的身子不會被這風絞碎。
“回答我……回答我……回答我!為什麼不回答我……為什麼……”
月映柔的沉默仿佛觸動了白衣青年的某種機關一般,使得他的問題越發緊湊起來,到最後,卻在不停的重複著三個字——為、什、麼!
他緊緊的抱住了自己的頭,痛苦神色猶如蟒蛇般纏繞著他那俊逸的臉,生生破壞了青年所有的美感!刹那,他就如同被拋棄的孩子般,突兀地跪在了地上,拉扯著身後飄逸的白色長發,把頭埋在了削瘦的胸膛中,再也看不清那扭曲的臉龐。
哢僅僅過了一會兒,月映柔身後那粗壯的大樹竟然在這颶風中攔腰斷開!被硬生生的扯了起來,伴隨著那漫天的飛葉一起起舞!
白花花的樹心赤、裸地顯露月映柔麵前,呼嘯著,從少女頭頂掠過。那沉重感即使是不曾觸碰的她都能感受到。
不要說被擊中了,即使是被輕輕擦到,都是斃命了事!這可不是開玩笑的。
“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
像是厭倦了這種無休止的詢問,白衣青年突然怒吼出來,猛地抬起了頭。幽黑的眼眸中不再如止水般平靜,而是充斥著血絲與猩紅!狀若瘋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