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年初一,藍藍給各位拜年了!祝各位書友在新的一年裏大吉大利,龍馬精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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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晴舞……”
少年稍有些幹裂的嘴唇中吐出這麼兩個字。他眉間緊蹙,就像是正在遭受著怎樣的痛苦折磨一般,似乎就是為了驗證這一點,他的身體也開始抽搐起來,蓋在被子下的兩條腿別扭地糾纏著,緊接著又向上頂起。看在旁人眼裏,隻以為他是做了什麼可怖的噩夢。
“啞兒!啞兒,你沒事吧?快醒醒!醒醒啊!”
床鋪旁邊傳來少女緊張的呼喊聲。同時一雙玉手伸向了被褥,一手輕輕推晃著那沉睡少年的身體,另一手卻是拍打著少年的臉頰。但是少年麵色緊繃,那痛苦之色卻是愈加明顯,床邊的少女似乎慌了神,以為少年害了毛病,這就要出門喊人。
但也就在這時,少年嗚咽一聲,原本的激烈掙紮在一瞬間歸於平靜。少女慌張地看著他,卻見少年的呼吸開始逐漸變得平緩起來。不出片刻,他的眼皮緩緩睜開,有些迷離地看著頭頂的房梁,好像還沒有完全從夢中轉醒。接著,他又轉過頭來,看了看床邊的少女,呆了半晌,從嘴角擠出兩個字:
“……雲姐?”
直到這時,少女才終於寬下心來。她輕撫著自己的胸間心房,一雙妙目看向少年,眉眼之中半是嗔怪半是擔憂,嘴裏說道:
“啞兒,你可算醒了,可把姐姐擔心壞了。剛才你做了什麼噩夢?莫非是撞見什麼妖魔鬼怪了不成?姐姐隻看你那副樣子太過嚇人,還以為你發了什麼瘋,或是害了什麼怪病,這就要出門去找你娘回來了。”
“做夢……”
少年喃喃地念叨著,看上去神智還不是很清醒,他想了想,嘀咕道:“是了……好像是做了個怪夢。——啊,雲姐,現在是幾更天了?”
“還知道問!早就到晌午了!”
“啊?!”
少年“撲騰”一下就從床上爬了起來,看那樣子,怕是嚇得三魂七魄都丟了一半兒。他隻著裏衣暴露在少女麵前,但此時卻也顧不得羞澀了,急忙抓起自己的襖子就往身上套,嘴裏還慌裏慌張地說道:
“毀了毀了!這都大晌午了,誤了上工的時辰,柳管事可不得扣我的月錢!”
看他那副忙亂的樣子,少女掩嘴輕笑,而後卻是白了他一眼,說道:“沒腦子,我說什麼你就信什麼啊?也不想想,姐姐還能真讓你睡到大晌午?現在剛過五更天沒多久,方才卯時而已。你慢著點兒,不急的。”
少年呆了一下,卻見少女施施然走到門口,不緊不慢地說道:
“馮姨給你蒸了餅子,在桌上用布包著呢,一會兒你上工的時候別忘了帶著。馮姨就怕你睡過了,讓我來叫叫你。姐姐也該回去了,一會兒二夫人要醒了,姐姐還得伺候著呢。”
少年的反應似乎慢上半拍,直到這時候才鬆了口氣。他剛剛猛一掀被子,隻記掛著要去上工,還沒覺得冷,這會兒一鬆下來,倒是打了個哆嗦。他方才注意到自己隻穿著褻衣,那褻褲還半露在被褥外麵呢,連忙紅著臉把被子一裹。
少女瞥見他那副樣子,卻隻是“噗嗤”一笑,嗔道:“躲什麼!在姐姐麵前還怕羞?”
少年把臉別到一邊,也不答她。少女卻毫不在意,道了聲“快些”,便先開門走出去。少年轉頭看去,少女已經替他把門掩好,輕輕的腳步聲在門外逐漸遠去。他這才長出了一口氣,把剛剛拎到手的襖子穿好,這就準備起來了。
少年的名字叫做小啞兒,沒有官名,娘親馮氏就管他叫小啞兒。那也無所謂,因為小啞兒隻是這簡家的一個小仆役而已,要名字無甚用處,隻要能讓人叫上就好。不過和他一起上工的其他仆役都是有名有姓的,小啞兒也曾經問過娘親,哪怕名字就叫這個,自己姓什麼呢?
每逢他這麼問了,馮氏都是一臉不耐地說道:“要姓幹嘛?你老爹沒給你留下個姓,你愛姓什麼就姓什麼吧!”
小啞兒打小最怕娘親發火,登時便噤若寒蟬,不敢再問了。
這還是小啞兒小時候的事情,等到大些,不用別人說,小啞兒自己也明白了。他從來就沒有見過自己的老爹,身邊隻有娘親,把他從小養大。馮氏也從來沒有告訴過兒子,關於他父親的任何事情。小啞兒雖然不怎麼說話,但他腦袋也不傻,知道爹娘之間肯定發生過什麼事情。不過他才不會問,反正這十來年,他也就這麼過來了,至於自己那位未曾謀麵的老爹是死是活,是做什麼的,他都不感興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