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祝連山不像自己的妻子一樣忍不住氣,但也是一時失語不知該如何接上。
這時,一直不說話貌似遊離在另一個世界裏的季晏禮開口了,做了個思考狀,“聽程澤說祝芷柔昨晚就發病了,挺嚇人的。”
“為了不打擾到當晚的賓客以及保護她的隱私和生命安全,隻好聯係醫生,送到精神病醫院了。”
季晏禮每說一句,祝連山他們兩人的臉色就難看一分,如果不是相互扶持,可能現在已經被氣地站不穩了。
“那現在情況怎麼樣了?很嚴重嗎?”
祝卿安不知是在問誰,但一看就知道是很精準地接住了季晏禮的話。
臉上的驚訝很少,相反倒是比較平靜。
祝母心中再次冷笑,連演戲都懶得演一下。
季晏禮摸摸下巴,回道:“程澤說她現在狀況應該還不錯?畢竟都在醫院待了一晚上了。”
祝卿安了解讚同地點點頭。
說到這,季晏禮這才想起這裏還站著兩個知情詳細的人。
頭一轉,神色輕鬆又淡淡地說:“祝總您今天來應該就是來看令愛的吧,應該知道具體的情況。”
“正好卿卿也擔心她妹妹,您給她說說,別讓她擔心了。”
季晏禮說的自然。
可是聽者都是各有各的神情。
那一對自然是臉色鐵青,一口銀牙都要咬碎也得演戲,拿出畢生的演技來偽裝自己的破碎。
真是應了網友的一句梗——“快抱抱他吧,快碎了。”
而祝卿安放在被子上的手也在一瞬間握緊了。
指腹被指尖用力掐到發白不通血。
“卿卿”……
原來還會有人再叫她這個名字啊……
祝卿安以為自己這輩子都不會再聽到這個稱呼了,更不會想到還能再聽到季晏禮叫自己。
祝卿安那顆千瘡百孔死寂的心像是被什麼鈍感的東西給割了一刀似的,不疼也不癢,隻是有種被碰到的感覺,甚至有些憋悶。
但是祝卿安很快就整理好了自己的情緒,讓自己以極快的速度從泥潭怪物的情緒中脫離出來。
猶如一個溺水的人,在猛浪再次來臨之前,她用盡全身的力氣死死握住岸邊的一根浮木,拚盡力氣泳到岸上。
季晏禮像是沒有發覺在場上除了他自己一人外的不自然,反而還頗為熱情主動地招呼兩人坐下。
“祝總您和夫人快坐。”
“要不要喝水?”
祝連山摸了下頭上不存在的汗水,和祝母一起坐在一邊的沙發上。
“謝謝晏禮,不用麻煩了。”
祝連山說。
現在的語氣已經步入方才最初的中氣十足了,短短幾分鍾的時間,像是經曆了一場生死大戰,連喘氣都覺得累。
而他對季晏禮的稱呼,以及季晏禮對他們兩人的稱呼,對比起來簡直是讓人覺得可笑。
但是沒有辦法。
不光是現在的他們有求於季晏禮,就算是平日裏,季晏禮真的疼愛祝卿安,隻要他不想叫,他們也就沒有資格要求季晏禮對他們用尊稱。
這就是季晏禮的資本體現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