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天意弄人(1 / 2)

無名醒來時,已是天黑。

他還是戴著鬥笠走出客房,才看見別的客房亮著燈。

下樓時,掌櫃就吩咐店小二為他備了一壺酒和幾道小菜。

這時店裏所剩的人不多,可能是天氣太冷的緣故吧,都回房歇著了。

“醒了,有什麼招呼不周的還請多多包涵。”掌櫃指著桌上的酒菜對無名道,“這些就算是小店對客官的一點心意。”無名一向不是個婆媽的人,也幹脆道:“主人客氣,客人就卻之不恭了。”

“爽快!不如小老就陪客官飲幾杯如何?”掌櫃道。

“不要說是幾杯了,千杯都不成問題。”

“可惜小老隻有這個量了,要不然倒是可以陪客官喝個痛快。”

“無妨,掌櫃有這份豪氣,這下就已知足。”

“好好好,俗話說得好‘知足者常樂嘛!’。”

“好,那就為我們的知足幹杯!”

酒下肚,身上的寒氣已驅除了不少。

“果然是好酒!”無名很豪氣道。

這時門已被七個大漢踢開,帶頭的道:“這麼冷的天,想把老子們關在門外喝風不成?”這些人一幅不講理的樣子直往店裏衝。

遇上這種事掌櫃的隻有低聲下氣求道:“幾位,有事好商量。”

“要商量是嗎?那還不快給爺兒們送上好酒好菜。”

掌櫃不敢怠慢,隻得吩咐店小二照辦。

“且慢,要喝酒這裏有的是,那倒要看看他們是否真的喝得下去。”說話的人是無名。

“你是不是活夠了,敢管大爺們的閑事。”帶頭的道,“你知不知道我們是誰?”

無名道:“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帶頭的道:“不怕告訴你,老子們就是‘邙山七匹狼’,聽了大爺們的名號還不快滾。”以為說出自己名號就能把無名嚇倒,誰知無名不吃這套,反而坐著若無其事的喝酒。七狼再傻也看得出這人是專門針對他們兄弟來的。

無名道:“我不管什麼狼呀狗的,隻要是來這裏鬧事的人,都得滾出去。”

“看老子不一刀劈了你。”七狼的老大說著就一刀向無名劈來,他的刀剛好劈在鬥笠上,可鬥笠完好無缺,刀卻成了兩截,人也飛了出去,眾兄弟忙上前去扶起,見老大受傷,蜂擁著向無名衝來,他們剛拔出的刀又被無名用筷子飛出擊斷,七把刀一下變成十四把,七狼竟被嚇得說不出話來。隻聽無名道:“撿起你們的刀,從哪裏來就回到哪裏去,以後別來這裏惹事,要是不從,下次你們的人就像今天的刀一樣。”七狼聽後大氣不吭一聲拾起地上的斷刀而去。

掌櫃忙上前道謝。

無名道:“我們才喝了一杯,掌櫃的還能再喝幾杯就喝幾杯。”

“好,今晚你幫了小店大忙,我就破例一次陪你喝個痛快。”

“不,你不想多喝有你的原因,我不勉強,更不想知道。”

“客官真是明事理之人,小老兒慚愧。”

“做人做事隻求問心無愧,掌櫃的不必介懷,我們就再喝兩杯如何?”

“多謝!”

“要謝就謝你自己吧,酒可是你請的,喝也是喝你自己的,這完全跟我沒關係。”

“那就大恩不言謝。”

“來,喝。”掌櫃的道,“喝了這碗酒,小老兒就任由差遣。”

“酒是一定要喝的,差遣嘛?愧不敢當,當我是朋友就幹了它。”

“小老兒可高攀不起。”

“那就沒得喝了,你老不當我是朋友,我隻有走人了。”

“不,小老不是這個意思。”

“那就什麼也別說,喝完這兩杯酒,我們就是朋友。”

三杯酒總算喝完。

掌櫃道:“可否請教芳名。”

“恕暫時不能相告,掌櫃隻要知道有我這個人就足夠了。”

“好,名字隻不過是個代號而已,最重要的是趣味相投。”

“好,總算沒交錯你這個朋友,時候不早了,早點歇著吧。”

剛才的這一幕恰恰被站在樓上的寒冰同思詩瞧見。

無名上樓回房間時,正好碰上寒冰跟思詩。

兩人四隻眼緊緊地盯著無名,就是見不到無名的臉,可無名已透過麵紗清楚地看到了她們的臉,兩張他最熟悉的臉,他暫時不能與她們相見,停了一下就走回自己房間,她們隻能靜靜的看著他離開。無名想不到會在這裏遇上她們,遇上又如何?他不敢與她們相認,反而增添煩惱和痛苦;而她們日思夜想的人就在眼前,可她們卻不知道。這到底是個什麼樣的玩笑?無名回到房間,已無法安靜,一下覺得頭痛起來,滿腦子混亂不堪,突然覺得想喝酒卻沒酒,坐也不是,站也不是。無論是誰隻要知道自己一直想找的人、最關心的人、最愛的人就同自己住在同一個客棧,想見而又不能相見時,那種矛盾的心裏是多麼的折磨人。寒冰同思詩覺得不對,覺得眼前的這個白衣人有什麼地方不對,可就是想不出那裏不對,她們心裏各自想著不同的事情,不過有一點卻是相同的,都是在想白衣人的一舉一動,窗子是開著的,陣陣寒風吹了進來,她們沒有感覺,窗外的雪花依舊是那麼無聲無息,那麼美。無名已無法停止不去想她們,他已無法靜下來,他已接近瘋狂,瘋狂得像箭一樣從窗口射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