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a市的天空悶熱的讓人不住的想罵娘,但最後還是隻能忍氣吞聲的做著各自的工作,沿著各自的人生軌道前行。這是曾黎在這座城市居住的第五個年頭,早已習慣了這個城市變態的氣候,對於身邊人的抱怨隻是無所謂的勾唇一笑。現在的她坐在公交站台上靜靜的等候丈夫鈕程平,一個在電子科技公司上班的小職員,也是她曾經最好的朋友,工作上最好的搭檔
“圓圓,你怎麼來了?”
剛下公交的鈕程平一下就看見了坐在站台上的曾黎,叫著曾黎的小名,一天的疲憊在看見她的俏臉之後消失的無影無蹤。鈕程平長的並不是特別出色,但是眉宇間總有一種不同尋常的英氣直逼人心。曾黎也並不是長相出眾的女孩子,但身上的那種氣場,即使沉寂了五年,依舊不減
“你眼睛看不見,要是出了事兒怎麼辦?”鈕程平抱怨的說著,心疼的抱住麵前的妻子,伸手替她擦去額頭上的汗水,“以後在家等我就好了,不要出門,今天的太陽可是很毒的。”
“哎呀,我知道,我就是想早點見到你而已。”曾黎撒嬌的說著,摸索著挽上了鈕程平的臂彎,臉上的甜蜜濃的化不開,“今天是我們的結婚紀念日,程平,謝謝你給了我一個溫暖的家。”
空洞的眼神沒有焦距的望著鈕程平,看著麵前這個疼到心口上的女子,鈕程平覺得當初自己的決定是多麼的正確
“圓圓,我愛你。”鈕程平動情的吻著曾黎的額頭,似乎周圍所有的嘈雜都被拋卻在九霄雲外,整個世界隻剩下他們深情相擁相吻的畫麵,這幅畫麵或許真是太過美好,刺激到了街角那輛布加迪威龍豪車上的男子,緊緊的攥住手中的高腳杯,讓人無法猜透陰影中的他究竟是什麼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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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黎在一片嘰嘰喳喳的麻雀聲中醒來,摸索著下床,拉開窗簾,安靜的站在窗前呼吸著這個城市少有的新鮮空氣。樓下的車水馬龍聲是那樣的嘈雜與安心,讓她嘴角忍不住的揚起美好的弧度,心中突然想到了什麼事情,轉身回房穿衣,然後拿著盲探棒小心翼翼的出了門
鈕程平平時不喜歡曾黎自己一個人出門,但是曾黎想到再過不久就是他的生日,她想為他做一頓飯,或許對於普通女人來講這是一個極其簡單的事情,但是對於曾黎來說,這如同把天方夜譚變為現實
曾黎心中默想著與隔壁李奶奶一同去菜市場的經曆,默默的數著步子,小心翼翼使用著盲探棒,摸索著前進。或許真是視覺障礙者的聽力敏銳,在嘈雜的環境中,曾黎總覺得有一個人的腳步聲緊緊的跟隨在自己的身後,她突然停頓下來,沉默的站在原地
跟隨在曾黎身後的黑衣男子也頓住了步子,沉默的看著她清瘦的背影。他一身定製的黑標boss西裝,從頭到腳都透露出這不是普通人的訊號,再加上強大的氣場,早已引來了不少路人好奇的目光。他們安靜的望著對方,畫麵仿佛在此刻就此安靜的定格,與這個嘈雜的世界格格不入
“誰?誰在哪裏?你為什麼跟著我?”曾黎壓抑住內心的恐慌,嚴肅的說著,但是卻沒有得到任何的回應。心中的恐慌蔓延開來,於是果斷的轉身,踉蹌的加快步伐回家。如果真是遇上了什麼不該遇上的人,或許五年前她還可以瀟灑的將人製服,但是現在,她什麼也做不了,就僅僅是因為她已經成為了一個瞎子,需要這個社會同情關愛的瞎子,而不再是那個英姿颯爽,身手敏捷的女警官
曾黎一步步的走近了黑衣男子,盲探棒終於到達了他的腳下。曾黎繞道而行,男子卻沒有任何行動,眼睜睜的看著她和自己擦肩而過,她的身上依舊帶著那種若有似無的蘭花香氣。他一直站在原地沒有動,知道與他背道而馳的曾黎消失在街角時,他抬頭看著繁密的香樟樹葉,告訴自己眼淚是弱者的表現,但是為了這個女人,他願意做一次弱者
曾黎慌張的往家走去,不知道為什麼,她總有一種不祥的預感,或許真的是什麼事情要發生。曾黎不敢多想,現在她需要回去好好的冷靜一下
“圓圓,你怎麼在這兒啊?”從單元樓出來買菜的李奶奶驚呼著,小跑上前道,“你們家門口來了個老大爺,是你還是程平的爸爸來了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