屈言終究不是殺人成性之人,兼且心中一直認為殺人無法解決問題,聽脫古思如此一說心中頓時生出一絲好感,心道此人如此寬宏大量將來必有所成。隻是此時此刻若要他背叛洛文正卻是登天之難,不僅僅是因為洛文正有著一顆舍生忘己的忠義之心,而且是因為洛文正將他當朋友當兄弟看待,如此重要的事情都悉數告知於他,他又豈能作出背信棄義豬狗不如的事情?
隻聽洛文正已經大喝道:“休要假仁假義,我等漢人百姓被你們蒙古人殘害的還少嗎?曲兄弟不要信他,殺了這狗賊為天下百姓報仇!”
屈言一想也對,自蒙古人當政,天下漢人百姓不知吃了多少苦,眼前此人可能也隻是為了騙他方便日後殺他而已,頓時怒道:“休要多言,我和洛大哥此來就是為了殺你,憑你兩句花言巧語豈能讓我等放棄!”
“哥,你看這人如此不識好歹,你還和他廢話什麼,趕快殺了他好了。”多蘭見屈言這麼一副大義凜然的模樣頓時就是氣不打一處來。
“賊人納命來!”眼見已耽擱不少功夫,洛文正大喝一聲雙手成爪已向蓮花禪師胸口而去。
屈言自然也不能示弱,一掌向著脫古思而起。
蓮花禪師臉上露出不耐之色,寬鬆而肥大的袖袍陡然向著洛文正揮去,所到之處罡風撲麵隱隱生疼,而且隱隱有一種烈火焚燒的感覺。
洛文正心知有些低估了此人,不過此時見蓮花禪師竟然用袖袍想要阻止自己的雙掌,心道此人如此輕視自己,不給你點顏色嚐嚐你是不見棺材不掉淚了。當下他便將體內八分真力提到雙掌處,驀然便與蓮花禪師的袖袍相接,隻覺真力如泥入大海一層一層被裏麵的漩渦悉數吸走,頓時臉上見汗。
洛文正心道不好急忙欲要收回掌力,卻不料就在此時袖袍之內剛才吸走他的內力猶如驚濤駭浪般的傾瀉而去,沿著他的雙臂襲來,頓時臉色鐵青蹬蹬連退數步撞到了後麵的柱子上一口熱血抑製不住的溢出來。
屈言趁洛文正纏住蓮花禪師的空檔便去攻擊脫古思,心知多蘭雖然有些禦馬揚鞭之術不過不足掛齒,隻要在洛大哥與蓮花禪師周旋的時間內殺了脫古思變成。
果然眼看屈言的雙掌就要到脫古思麵前的時候,多蘭手中的長鞭再次而出,直接便向著屈言臉上而來。
屈言早有防備左手突然成爪反手已經將長鞭抓在手中,順勢一帶長鞭已然脫離了多蘭的手中,而他的右掌已經接近脫古思的麵門。
屈言的右掌當然並沒有得逞,電光火石間一直枯槁幹癟的大手竟然向著他的手心彈了過來,指還未到手心處竟然猶如鐵棍灼燒一般,其痛難忍。屈言大驚失色,匆忙後退,隻是手指已然彈出,一道破空的疾風怵然而入手臂,猶如鋼針再刺,烈火焚燒,血液似乎都沸騰了起來。
屈言踉蹌後退,驀然見到洛文正嘴角的血跡,心中大驚,想不到此人竟是如此難以對付!
蓮花禪師臉上帶著厲色,就要向兩人再次進攻而來,卻見脫古思忽然舉手示意,他才輕哼一聲退了回去。
屈言和洛文正對視一眼,心中都知道不好,看來兩人都不是眼前此人的對手,現在隻希望樓下和莊子外麵的人過來接應,不然兩人或許真要栽在這僧不僧道不道的人手中。
脫古思微微搖頭,眼中露出一絲失望之色,轉身望向閣樓下方道:“我知道你們是在等樓下的人上來接應,可是你們看看!”
屈言洛文正兩人驚疑不定,忙向著閣樓望去頓時大驚失色。
隻見此時樓下洛文正所帶來的弟兄們已然折損大半,剩下的人各自為戰正與蒙古士兵周旋。雖然蒙古人精通武功之人很少,但是重在有一身彪悍的身體再加上久經沙場的經驗,而且人多勢眾之下早已將剩餘的人逼上了絕路,全軍覆沒也不過是時間的問題。
看到眼前一幕洛文正心知中計,隻是自己布置的如此周全又豈能被蒙古人得知,難道手下人有內奸?忽然耳邊再次傳來脫古思的聲音:“莊外你們的人恐怕也凶多吉少,隻要你等可以棄械投降,我脫古思可以答應你們既往不咎讓你等平安的離開這裏,如何?”
聽到這裏洛文正臉色大變蹬蹬顛退幾步,幸虧屈言上前扶住他才沒有顛倒,他眼神淒厲激動掙脫開屈言來到樓前,望著自己一手帶出來的兄弟如今一個一個的倒在血泊之中,他淒然而笑悲聲道:“我洛文正生是大宋的人,死則是大宋的鬼,今天遭奸人陷害,就算死了也會看著你們,看著你們一個個被蒙古人奴役在鐵蹄之下,看著你們一個個家破人亡,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