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信中郭子興並沒有多言,隻是讓屈言依計行事則好,其他的交給他。屈言雖然有些疑惑,不過既然是馬秀芳親自送來他到也深信不疑。
不過為了令脫古思更加確信此計可成,屈言神色間變得有些落寞,忽而歎了口氣。
脫古思奇怪道:“屈兄弟為何歎氣?”
屈言猶豫了片刻才道:“我屈言身為漢人如今卻要幫助蒙古人,也不知道被世人如何看待!”
脫古思微微一凝,接著起身來到屈言身邊笑道:“屈兄弟且不聞良禽擇木而棲,我脫古思雖然不才但卻有能力助屈兄弟實現心中的理想。再說蒙漢本就是一家,又何必非要有你我之分呢?”
“二皇子教訓的是!”屈言低頭慚愧道,接著又道:“城破後希望二皇子興仁義之師不要隨意殺戮城中百姓,至於郭子興等人我也不便相求,就請二皇子隨便處置吧!”
“屈兄弟,既然你如此相信我,我脫古思今天也和你說一句心裏話,就算是有人用刀架在我脖子上我也絕對不會殺一個無辜的人!”脫古思聲音堅定鏗鏘有力。
看著脫古思眼中的真誠,屈言心中忽然閃現一絲不忍。
夜幕深沉,距離最後一戰還有四五個時辰,屈言仰望星空,心中不知是該開心還是該……可能是失落吧。
蒙古人濫殺無辜連婦幼都不放過,你不是早就恨透了蒙古人,恨不得殺之而後快麼,為何此時竟開始猶豫了呢?
天下,王朝,蒙古人,漢人,究竟誰對誰錯?
身後傳來輕微的腳步聲,屈言回頭望去隻見馬秀芳端著一些東西正匆匆向一側走去,忙道:“秀芳作什麼去?”
“屈先生,二皇子讓我去給多蘭公主送些夜宵過去!”馬秀芳恭敬道。
屈言耳聰目明心知前麵營帳確實藏著一個人,呼吸盡量收斂不過還是被屈言感受到了,不知不覺間這些時日武功似乎又大有長進了,“哦,那你去吧,涼的話就給公主熱熱,不要讓公主吃涼的!”
“奴婢知道了!”馬秀芳答應一聲轉身走了。
“哈,小淫賊我怎麼發現你好像很關心這個丫鬟呢?”多蘭從營帳後麵轉出來陰陽怪氣的道。
“哼,怎麼她招你呢?”屈言丟下這麼一句話轉身跨上馬背向著外麵而去。
“小淫賊你幹嘛去?等等我!”多蘭急忙拉過一匹馬就追趕了過去。
兩人一前一後策馬趁著夜色來到大營北十裏外的一座山頭上,下馬後屈言找了一塊石頭坐下。
“幹嘛來這裏啊?”多蘭似乎有冷意禁不住緊了緊身上的衣衫。
這深秋的天氣竟是此般奇怪,百日裏烈陽高照炎炎如烤,而夜晚則是緊衣熱茶涼意嗖嗖。
屈言找了一些幹草樹枝點了一堆火一邊隨意答道:“沒事,出來看看月亮。”
“月亮?”多蘭不禁奇怪的抬頭看向天際,天際陰沉沉的似乎預示著一場秋雨即將彌漫開來。
屈言也抬頭看了一眼,嘴角露出一抹笑意,然後又添加了幾根樹枝使得火勢越來越高,甚至是遠在東麵的濠州都可以看得一清二楚,忽然神情有些落寞道:“多蘭。”
“哦,怎麼啦?”多蘭正趴在火堆旁暖著手。
“回大都吧,這裏不適合你!”屈言輕聲道。
多蘭奇怪的抬頭看向屈言,就好像第一次認識他一樣,疑惑道:“咦,你怎麼啦?今天變的好奇怪啊。”
屈言聳聳肩笑道:“有什麼奇怪的,我還是我,我隻是想讓你回大都,這裏……不安生。”
多蘭皺著眉頭看著屈言,道:“不對,反正我是覺得你今天好奇怪,不過嘛,嘿嘿,你想讓我回去我就偏偏不回去,這裏多好自由自在,我想做什麼就做什麼,不像在宮裏麵每天都快悶死了。每天麵對那些太監宮女,不是‘是、’就是‘喳’,聽的我耳朵都起繭子了。”
屈言看著多蘭笑了笑,起身道:“走吧,回去!”
“啊?這麼快就要回去了?不過確實挺冷的,還是回去吧!”多蘭忍不住身體抖了抖,急忙爬上馬背,忽然又奇怪道:“哎,我說小淫賊你今天是不是吃錯藥了,我怎麼覺得你好像變了個人似得?”
“駕”,屈言已經馬鞭輕揮縱馬躍了出去。
“哎呀,小淫賊你等等我啊,氣死我了,駕!”多蘭用力揮動馬鞭,座下馬兒吃痛嗖的一下飛奔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