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雲漫天,天際一道閃電陡然炸響,豆子大的水滴霎時間彌漫開來。
這雨來的竟是如此之快、突然!
屈言一飛衝天便進入了雨幕,身在半空他已經轉目四顧,然後選著後方急速奔去。他知道金啟昭一定會追來,此人如果今天不殺他隻怕會後悔終生。
果然就在屈言飛入蒼茫雨幕之後的刹那間一道黑影從破碎的建築物中一聲怒喝,長發飛揚化作一道電芒向著屈言消失的方向追了過去。
暴雨如注甚至都分不清方向,雨水無情的抽打肌膚疼痛欲裂,屈言不後悔。
如果他不出現,那麼厲飛塵等人此時很可能已經命喪黃泉了。
他亡命的狂奔著,就好像一頭瘋狂的野獸,陡然他停住身形,靜立不動,前方已經是懸崖峭壁,隻需要一步就會粉身碎骨。
他已經沒必要繼續跑了,既然到了盡頭又何須再跑?
雨水順著他的頭發臉頰急速的滑落,甘甜,他轉身揚天開口任雨水在口內打轉,澆滅他腹中的灼熱!
雨幕中漸漸出現一人,他就好像完全已經融入了雨幕,成為一體,彼此難分。他就那麼輕緩的走來,沒有一絲壓迫,沒有絲毫氣息,臉上還帶著一抹陰毒的笑意。
“老夫沒有料到你竟然不僅可以死而複活,而且武功還小有長進,不過小子今天就算你死了,老夫也要將你碎屍萬段!”金啟昭那邪異而狠毒的聲音穿破雨幕的阻擋飄入了屈言的耳中。
“奸賊,我今天最大的後悔就是不自量力,沒有一掌殺了你!”屈言冷聲道。
“小子,你已經很不錯了,天下已經沒有幾個人可以傷的了老夫,而你算其中之一,你也該笑傲天下了!”
聽到金啟昭如此讚許屈言本該高興,可是他實在高興不起來,就算是傷了此人又能如何卻又殺不了他,還不是徒勞無功?體內仿似有一團火在烈烈燃燒,灼燒著經脈四肢,沸騰著血液,雖然暴雨傾盆卻始終難以澆滅這團火。
金啟昭含怒的一掌果然非同凡響。
“奸賊,你惡貫滿盈人人得而誅之,就算今天我死了以後還會有其他人來要了你的命,你活不久了!”
“哈哈……”金啟昭揚天狂笑,聲音穿破雨幕直入蒼穹,突然他雙目陰厲,道:“老夫十惡不做惡貫滿盈,但是敢問天下還有誰能奈何得了老夫,老夫現在就送你上西天,你去天上再看吧!”
金啟昭雙掌緩緩抬起,兩團黑色的真氣逐漸凝結,有如實質,雨水裏麵黑氣之中竟發出‘嗤嗤’之聲,然後化作一抹水霧沸騰再無蹤影。然後雙掌慢慢合二為一再分開,那黑氣已然全部轉向左掌指向屈言,而右手則在胸前結出一個極為怪異的法印,形似和尚的手印。
“爆!”金啟昭麵孔扭曲,眼中是一抹妖異之色,隻聽一聲大喝那手掌的黑氣瞬間形成一道大如車輪形如實質的掌影,攜著驚天泣地摧枯拉朽的氣勢飛向屈言。
空氣刹那間凝結了,甚至是雨水的速度都突然放緩了,這是極為可怕的一幕,這完全是依靠體內強橫無匹的真氣硬生生破開結果。
屈言全身僵硬仿似被人鎖住一般,他想要努力的掙紮,可是全身上下隻有麵孔在扭曲的變形著,他已經動無可動,唯有看著那掌影越來越近。
天地間已沒有任何一種力道可以睥睨,這就是返璞歸真的威力。
天地為爐,眾生為炭。
天地愚眾生,爐熔世間炭。
雖然體內的寒潭之氣運行奔騰,但對眼前這天地之力竟是毫無反手之力,忽然屈言嘴角一動一口精血向著前方噴了出去,竟是硬生生的將自己舌尖咬破。體內精血噴發,這可是天地間至純至陽的先天之氣,也正是屈言修行佛經才有的結果。
血水瞬間灑滿了黑色的掌影,那掌影竟然微微一顫接著再次撲麵而來。
但是,屈言要的就是這麼一瞬間,這麼一瞬間雖如白駒過隙但卻可以做許多事,就因為這麼一瞬間有的人遺憾終生死不瞑目,有的人則抓住了這一瞬間的光陰,以後展現在他麵前的光明永遠!
屈言是否能夠抓住這一瞬間的時光,但是他已經轉身就躍了下去。
懸崖峭壁,易上卻難下!
那黑色的掌影終於在虛空處化作雲煙消散於無形,金啟昭快速來到懸崖邊上,胸腔微微一震突然向著下方吐出一口鮮血,喃喃道:“小子,老夫說過就算你死了老夫也要將你碎屍萬段!”接著跟著跳躍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