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中,在一片薰衣草的花海裏,她被他密密實實地吻著……
“寶貝兒,寶貝兒,你醒了?”耳邊是他低聲的呢喃。
醒來後的齊洛格羞愧難當,為什麼睡著後就任他為所欲為了。他一定覺得她很隨便,一定瞧不起她,她也瞧不起她自己。
“哭了?別哭,你哭的我心裏很難受。”他柔聲說著,搬過她的小臉,吻上她的淚,一點點的,珍惜無比地吸進自己的口中。
“為什麼要這樣?為什麼?”她低聲問道,不知道是在問他,還是在問她自己。
她的心裏是無助的,又是滿足的,各種各樣複雜的思緒。
“對不起,是你剛才做了那樣的夢。我想幫你……是我不好,你要是不高興就打我吧,別哭,求你了,別哭。”他的語調真是要多溫柔有多溫柔,滿含著歉意。
“喬宇石,我恨你,我一輩子都要恨你。嗚嗚……”吼出這句話,她在他懷中嗚嗚咽咽地哭起來了。
父親的過世,母親的飽受欺淩,還有為了複仇多日以來的戰戰兢兢,全部幻化成眼淚。
“好,恨我,隻要你高興,你怎麼對我都行。”他用力摟她,摟的密不透風的,生怕悲傷和無助會把她卷走。
他的深情,他的溫柔,終於還是讓她心裏的堅冰融化了一些。
“寶貝兒,你很苦對不對?我知道,你心裏肯定很苦。就算你以後永遠都不原諒我,也讓我先陪你度過這段最痛苦的日子,行嗎?你這不是在折磨你自己,你是在折磨我。我看不到你我就不放心,你就讓我陪著你守著你,幫你報仇。好不好?”
很想說一個好字,很想這世界上不是隻有她一個人奮戰。很希望一切的苦難不是她一個瘦弱的肩膀在扛,希望有人分擔。
可她的心裏就是放不下他曾經的傷害,她不想從一個生不如死投入到另一個生不如死之中。
信任,沒有了,再建設是那麼的難。
她輕輕搖頭,堅決地開口:“不要,那是我自己的事。我們之間,從開始就是錯的,剛才這樣就更不對。忘了這些,天亮以後你還是你,我還是我,我們回不去。”
他明白,她不是不想回去,她不是真的堅強。
但那道鴻溝還在,她不肯跨過來,也不讓他跨過去。
“好吧,寶貝兒,就天亮。天亮後你是你,我是我。今晚,你就當做我還是你的男人,讓我好好的陪著你,抱抱你,行嗎?”他要多給她一些力量,讓她有更多的勇氣走後麵的路。
她沒再反對,他把她往懷中攬了攬,身體還合在一塊兒。
兩人的身上都沒有穿任何衣物,在車廂裏抱著有些奇怪。不過這種赤裸裸的相貼卻奇異地起到了安撫齊洛格的作用,好像有個男人離自己無限的近,讓她覺得不是一個人在世界上奮戰。
他輕聲哼著歌,又把她慢慢的哄睡著。
很安全,她的夢裏陽光明媚,沒有了一切悲傷。
“寶貝兒,醒醒!”天亮了,他幾乎沒有睡,一直在守著她,生怕她醒了會害怕。
他在她耳邊輕喚,溫柔地吻她的臉,她的眉眼,她甜美的唇。
被他的吻喚醒,有一瞬間她覺得心中溢滿了幸福。可她怕,又生生的把幸福壓下去。
不知道什麼時候他已經摸索著把她的衣服穿好,自己的也已經穿好了。也許他就是想讓她不再那麼窘迫吧,想的還真是周到。
“幾點了?”她迷糊地問。
“六點半,你看寶貝兒。”喬宇石扶著她坐起來,往東方指了指。
這個時候叫醒她,就是想讓她看日出看朝霞。
她順著他的手指往前方看去,太美了,原來他們的車是停在平原之上,東方的魚肚白看的清清楚楚。
太陽跳出來了,她心裏裝進了滿滿的希望,都會好的。
“寶貝兒,一切都會過去,黑暗總會過去的,而且很快,我已經想到了辦法。”
他輕聲說出了他的辦法,齊洛格連連點頭,這樣應該是可行的。
“我欠你一個日出,記得嗎?”他柔聲問。
上次他們在靈覺山隻看到了朝霞卻沒有看到日出,他說過會帶她再看一次。
他記得他們之間所有的事,她多想為他的細心感動。
內心再次歎息了一聲,扭過頭看他,他的麵目在還沒有明亮起來的晨光中看起來多麼可親。
沒有硬氣,沒有逼迫,沒有懷疑,假如他一輩子都能這樣,該有多好。
意識到自己又在做一些沒有必要的假設,她迅速把那些念頭趕走。
“我們什麼時候能走?車到底是什麼問題?”
“我昨晚已經給江東海發信息了,他應該很快就會趕到。等他來了,我們開他的車先走,這裏他會處理的。”
喬宇石說完了這些,齊洛格就不說話了,趴在車窗那兒,一動不動地看著周圍的風景。
他也不說話,默默地陪在她的身後。她看風景,他看她。
車廂裏滿是她的氣息,像這樣幸福的時刻,即使伴隨著憂傷,他依然珍惜。
江東海連夜趕過來,夜路難行,一直到七點他才跟喬宇石和齊洛格接上頭。
把車丟給江東海,喬宇石開車帶齊洛格重新上路。
“累的話就躺在後座睡覺,這車不會顛簸。”他體貼地說道,她瞟了他一眼,見他眼圈暗黑,恐怕是為了她自己沒睡覺吧。
要是她會開車就好,可以讓他睡一會兒。
“你困吧?要是困,我們就別趕時間。這裏風景不錯,我可以多看一會兒,你睡一覺再出發。”
他側過頭看她,臉上寫滿了感動。
小東西,還是關心他的,是嗎?
“我不是關心你,我是你畢竟是幫我辦事,所以我隻是有些不忍心,你別想多了。”她語氣硬邦邦的,臉卻有些紅。
此地無銀三百兩吧,小東西,他的心情忽然就好了起來。
“我知道,我唱歌給你聽。”
“不會又是搖籃曲吧?”她問,有點像和朋友說話的語氣,沒總防著自己了。
“不是,你聽吧。”他的嗓音非常低沉,唱著一首很勵誌的歌曲,她聽的都有些入迷了。
“怎麼樣?要是我不做總裁了,到街邊賣唱,你說應該不會餓死吧?”他輕快地調侃。
她忽然就想起了他從前說的,要是他不做總裁了,他們去開一家小店,賣飲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