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名煆體境界武修與一名王者對峙,聽上去似乎有些不可思議,但現在卻是真實的發生在眼前。
揚了揚血淋淋的右手,看著冷峰,徐忠德臉上閃過一絲讚許,他自問,倘若位置對調,他絕對做不到冷峰那樣冷靜。
同時心底對於冷峰也愈加忌憚,倒不是實力,就算冷峰天賦再怎麼逆天他也有十足的把握,這就是一名王者的自信,絕對實力所帶來的自信。
他忌憚的是冷峰身後的某些人或是某些勢力,在這片刻的接觸中他發現,冷峰臨危不亂,泰山崩於前而麵不改色,這不是普通人可以做到的。而且還有那道讓他也感到心悸的金光。
因此,他斷定,冷峰身後有一位大人物或是大勢力的存在。
“天兒讓你接他十招,看似是他欺負你,其實是你在欺負他”
徐忠德輕輕一笑,已然忽略了冷峰的真實境界,認可了冷峰的實力確實比自己兒子強了不止一個檔次。
當然就是他不認可也不行,開玩笑,兩名宗師境界守衛都拿不下的人,去接一個尚未進階武者的武修十招?
這是什麼冷笑話,這不是找死是什麼?
是以想通了這一層,徐忠德也知道了冷峰已經是手下留情了,故此對他態度稍有和緩,但是要想就此揭過去也是不可能的。
被一個煆體境界武修在門前教訓了家族的未來繼承人,打傷了兩名宗師境界護衛,若說冷峰是天才妖孽,就襯托出了徐家族人的平庸,若不是,徐家也就更顯得不堪。
因此,不論出於什麼理由,他徐家都要討要一個說法,不然何以繼續在風燕城中立足?
“是他要求的”
冷峰不懼,無所謂的道,話語簡潔直白,直指事件中心。
對此,徐忠德不可置否的一笑,看著冷峰道:“現在鬧成了這番局麵,我徐家需要找一個台階下”
“你要如何?”
冷峰麵不改色,如此問道,不顯強勢也願不妥協,同時心中也是做好了一戰的準備。
在外人眼中,這或許是傻,一個煆體武修與一名王者較勁,與一個家族較勁,傻得不可理喻。
螳臂當車也好,蚍蜉撼樹也罷,或是初生牛犢不怕虎更為恰當,但是至少冷峰現在具有這份勇氣。
“先前你們有十招之約,……”
徐忠德沉吟半響,緩緩道:“我也不以十招為限欺負你。隻是三招,身體倒地為輸。三招過後,不論輸贏,之前的一切都一筆勾銷。你也將是我徐家的座上賓”
若是有外人在場定然要驚訝的下巴掉在地上,徐家徐忠德,脾氣暴躁的像頭牛,什麼時候這麼好說話了?
其實不是徐忠德脾氣變好了,而是心有忌憚,不敢將事情做得太絕。劍宗那件事不就是活生生的例子麼?
“好”
冷峰也沒有想到徐忠德行事居然會如此簡單利索!
“小心,他是王者一階”
腦海中,破破的聲音隨之響起,罕見地充滿了一股凝重的意味。
武道一途,每一個大境界都是天翻地覆般的變化,當然這其中仍然是有著三個分水嶺般的存在,據冷峰所知,武者境界乃是第一個分水嶺,內勁轉化為真氣,已經脫離了普通人的範疇,生命也有所延長。
而徐忠德雖說隻是王者境界一階,但與冷峰之間的差距著實不小,相差了三個大境界,這已經不是用量可以彌補的,每進階一個境界都是質的變化。
煆體是內勁,武者是真氣,宗師境界時已然是達到了真氣化液的地步,體內真氣汩汩流淌,似江河奔騰,真氣渾厚無比。至於徐忠德的王者境界就更是強悍,體內液體狀態的真氣已經漸漸開始濃縮成晶體,可以說王者境界時將不用考慮真氣不夠用。
而冷峰現在就與王者對上,不用說他體內現在隻是內勁,縱然就是真氣也是無用,至於武技,王者境界對武技的領悟難道會差麼?再配以功法將真氣通過武技最大程度的發揮釋放出來,那將是令風雲動蕩頃刻間就能拔山瀚海的力量。
冷峰要如何去擋?
不論怎麼算,他都必死無疑。當然不知道他的身份徐忠德暫時不敢殺他,但是他卻沒有絲毫勝算可言。
“小子,注意了”
徐忠德還算厚道,沒有利用王者境界的極速給冷峰一個措手不及。
“第一招,掌動四野”
……
“竟是老太爺的奪命三式,想不到大老爺如此看重於他”
一旁兩名守衛驚呼,道出了此招的來曆,竟是現在的徐家第一人,徐家老族長,登天境界的徐隱明成名絕技。
隨著徐忠德平淡的話語落下,隻見其緩緩抬起了那隻仍然殘留著血洞的手掌,沒有璀璨奪目的真氣散發,沒有紛繁複雜的武技,就那麼遙遙地隔著虛空一按。
嗡嗡!
如同它霸氣的名字一樣,虛空顫栗,四野氣浪滾滾翻湧,竟是片刻間就在冷峰頭頂上空憑空凝聚成了一個約莫一丈大的手掌虛影。
在它凝聚成形的一刹,仿佛太陽都是被其遮住,在地麵之上留下了一團陰森恐怖的陰影。虛空之上,手掌虛影懸浮,攪動了漫天風雲,空間為之扭曲,緩緩對著冷峰壓落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