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已經大亮,宋婉福睡得昏天暗地的,幾乎到了午間才轉醒。
隻微微一動身子,身上的酸軟就鋪天蓋地地襲來,宋婉福在混沌中痛苦地發出一聲嚶嚀。
眼前見了光亮,看看身上全新的衣物,打量一番周邊與漪蘭閣截然不同的陳設,神智漸漸回歸。
身邊又如從前那般不見了人影。
但還好慕淵已經起床了,宋婉福現在一想起這個人名就覺得腿根發軟,身上有千斤重。
宋婉福動動身子,去找四肢的感覺,想起昨晚的訓誡,慢慢地翻起身,回頭去看自己身後。
還好,隻是一些模糊的紅色尺痕。
宋婉福舒了一口氣,昨天那麼疼,她還以為被打得血肉模糊,好幾日都下不了床了呢。
又用手去戳了戳,有一點發麻的疼。
“嚇人的。”宋婉福小聲嘀咕道。
還不如身下的酸軟難受呢。
宋婉福慢慢躺了回去,外麵還是很安靜,連掃灑的聲音都沒有。
宋婉福又閉閉眼,已經睡不著了,在床上躺得無聊,就叫了聲芸香。
但是這這這——
這是她的聲音嗎!
宋婉福驚異地捂住了嘴。
剛剛小聲說的時候還沒發現,這會她聽見了,自己的嗓子沙啞得像破鑼!
芸香在外麵應聲進來,還貼心地給宋婉福帶口茶潤潤。
昨晚直到洗漱的時候,裏間還有水聲翻湧的聲音傳出,芸香就知道,小姐又要受苦了。
宋婉福清清嗓子試了試,這會能發出人的聲音了。
“小姐,王爺吩咐了不能打擾您休息,把院裏其他人都遣散了呢。”
宋婉福點點頭:“怪不得這樣安靜。”
芸香看到宋婉福眼下一片烏青,心疼地給宋婉福理了理頭發。
宋婉福見芸香安安穩穩地坐在床邊,還是問了一嘴:“王爺沒有為難你和除夏吧?”
“哦……王爺扣了我們三個月月俸和賞銀,不過,這沒什麼的。小姐,我們沒有護好你,這也是應該的。”
“那……其他呢?沒有打你們吧?”
“沒,沒有啊。”芸香驚訝,“怎麼了,王爺昨天打您了嗎?”
宋婉福長歎一口氣,臉上又飛起紅暈,隻能含含糊糊地道:“你們沒事就好,你們沒事就好。”
“小姐,差不多到午膳時候了,奴婢伺候您起身吧。”
“好。”
宋婉福下地,有些站不住,一小步一小步地適應。
梳妝台上已經擺了一套新的頭麵和衣服。
宋婉福拿了一個琺琅彩的簪子起來把玩。
慕淵這方麵還是很地道的,每一次都有賞賜。
光是攢攢賞賜,伺候一年半載的也夠過下半輩子了。
思及此,宋婉福有些歡快起來。
慕淵的梳洗台幹淨整潔,大多是些男子的玉冠配飾。
宋婉福稍微看了看,見之前那枚白玉靈獸玉佩被好好地擺在那。
看來他又沒戴。
可能是他不喜歡這個樣式的吧。
也可能是他玉佩太多了,還沒輪到戴這個。
宋婉福雖然失落,但又很會安慰自己。
外麵響起了腳步聲,是嶽嬤嬤。
“娘娘,王爺傳您去一同用膳。”
“喔,知道了。”
宋婉福拿粉遮了遮眼下。
想著等下就吃沒了,隻略略上了些口脂。
嶽嬤嬤接過芸香手裏的梳子給宋婉福盤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