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少爺,會長已經在車上等您了。”早起的季時簷看到別墅內沒人,還以為霍修反悔了。

“好的,謝謝。”

一上車,賀白就遞過來一條黑色的布條,季時簷看向坐在另一邊的霍修,可他並沒有說什麼。

看來還是不太信任自己呀……季時簷接過布條綁在眼前,直到完全陷入黑暗,不知道車子開了多久,霍修伸手替他解開黑帶,低聲道,“到了。”

季時簷微微眯眼適應光線後才下了車,看著矗立在密林中的工廠,不由得感慨霍修心思縝密。

走進工廠,霍修並沒有直接領著男人進去,反而拐到另一個房間。

賀白解釋道,“季少爺,我們需要對你進行安檢,還請您配合一下。”

季時簷並沒有攜帶電子設備,可當儀器掃到手那處時,卻發出了嘀嘀的警報聲,可是季時簷手上什麼都沒有,賀白又重新掃了一下,嘀嘀聲又響了起來。

這時霍修已經從沙發上起身朝這邊走來。

“會長……”

霍修拉過季時簷的手,翻看了幾遍,抬眸詢問。

“你不是說關於我的事,你都知道嗎?”季時簷抽出手,手指蜷縮抬起道,“手指斷過,安了鋼板支架。”

經他一提醒,霍修似是想了起來,好像確實有這麼個事,是他的繼母用高跟鞋踩斷的。

“好了,把衣服穿好,我帶你進去。”

站在一樓的中央,季時簷抬頭望去,格式化的環狀樓層看起來就像監獄一樣,頭頂的天陰沉的厲害,閃爍著紅光的攝像頭像極了一雙雙血眼,死死地盯著他。

動物的嘶吼,各種痛苦聲音和哀嚎在工廠內碰撞融合,鑽進季時簷的耳朵,讓他止不住的戰栗,尖銳的耳鳴聲在他腦內爆炸開。

讓他想起了那個,從他出生就一直待的地下實驗室,這個工廠遠遠沒有那裏恐怖,至少這裏不會拿小推車推著那些軟趴趴的屍體,像焚燒垃圾一樣,在他麵前化成一團黑乎乎的東西。

天旋地轉間,季時簷看到霍修朝著他跑了過來,他以為自己早就不害怕了呢。

一個小時後……季時簷悠悠轉醒,坐起身後,霍修遞過來了一杯溫水。

“你是不是想起來什麼了?”

看著床上男人煞白的臉龐,霍修坐在旁邊的椅子上,盯著他的臉。

“嗯,閃過一些片段,不過不是很清晰。”季時簷仰頭喝了口水,繼續道,“你想刺激讓我恢複記憶?”

“看來挺有用的,不是嗎?你再休息一會吧。”

季時簷擺擺手,“哪有那麼嬌弱,既然已經決定了,那就讓我全部看看吧。”

霍修跟在他身後出了房間,“其實我這裏也沒有你看到的那麼嚇人,很人性化的,好吧。”

季時簷隨便來到一個小房間前,打開門前的小窗口,還沒朝裏麵看,一隻血管暴起呈現紫色的手就伸了出來,嘴裏還念叨著什麼。

霍修一把扯過季時簷,又將小窗板合上,“藥物副作用而已,這也是為了方便管理嘛。”

季時簷不理他,繼續往前走去,又看到一個人四肢被固定在手術床上,說是手術台可卻髒兮兮的帶著長久積蓄的血垢。

“這次注射多少劑量,二十毫升?”

“太少了,直接三十吧。”

身後的腳步聲,讓兩人皆回頭看過來,“會長?”

在看到季時簷時,兩人的表情有些怪異,“怎麼還帶了個生麵孔?”

霍修沒有解釋,隻是道,“你們繼續。”就拉著季時簷想要離開。

季時簷被扯著向前走去,扭頭對上兩人的眼眸,貪婪中帶著詭異瘋狂,比當初那個古博士看自己的眼神更加恐怖瘮人。

“霍修,你等一下,我想……嘔……”季時簷扶著牆根,胃裏一陣痙攣。

這些場麵對於霍修來說,早就習以為常了,隻是他沒想到季時簷會有這麼大的反應。

“好了,別繼續了,去我辦公室吧。”

進入霍修的辦公室,看起來和別的地方明顯不是一個級別,如果光看這裏,還以為是哪間大廈的總裁辦公室呢。

“給你來杯茶,你先坐這裏歇一歇。”

季時簷四處打量著陌生的環境,卻在霍修的桌上,看到很厚的一遝紙,仔細看去才發現是一本彙報書。

每個人對應的編號、身體狀況、注射劑量和身體反應,記錄的十分詳細……

“你在看什麼?”

霍修的聲音驀然響起,質問中又帶了一絲了然。

季時簷下意識的把手放下,這麼關鍵性的證據就這麼大大咧咧的擺在自己眼前,執法釣魚?

“霍修,我想……終止交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