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啟雲認了我做妹妹,私底下非常照顧我,難得有人罩著自己,高興之餘又怕有人說閑話。畢竟流言可畏,要是真有人嚼舌頭,那就跳進黃河也說不清了。
最早知道我和羅啟雲關係不一般的是睡對鋪的大姐。
有一次傍晚,羅啟雲來宿舍找我。這一找不要緊,他還給了我一團毛線,毛線雖不是什麼稀罕的東西,但這個毛線不是普通的毛線,它可是全羊絨做的。XT城賣的都是混紡毛線,通俗的說就是參假的貨,可見羅啟雲在這團毛線上花了不少心思。羅啟雲把毛線給我的時候被大姐撞個正著,知道就知道吧,反正也不是什麼見不得人的事。
但從大姐的角度來看,事情就複雜的多,她不知道我和羅啟雲拜了兄妹這事,以為我們在偷偷摸摸的進行地下情。當時大姐有這樣的想法也沒錯,如果我跟羅啟雲沒有任何關係,他為何要這麼殷勤地來討好我。
大姐是個好人,萬裏挑一的好人。羅啟雲給我羊絨毛線的事無論被其他誰知道了,都會添油加醋、以訛傳訛地傳遍整個車庫。我知道扭曲事實、製造話題的事他們可沒少幹,每一個被噱頭卷進口舌風暴的人,最終都會沒臉呆下去而一走了之。但大姐一句話都沒說。
雨終於停了,工地的拆遷火急火燎。女人除了買菜、燒飯,每天還要兼職削磚。
就是那一下時間,我被坍塌的牆砸中了腳踝,那牆看上去挺紮實的,一點倒塌的前兆都沒有,它說倒就倒了,倒的那麼突然。我腳踝上的烏血一陣一陣地往外鑽,烏血冒著煙,那是凝結了身體溫度的煙,我連一點痛的感覺都沒有。
羅啟雲背起我往附近的衛生院跑,腳上的血黏糊糊地淌著,我趴在羅啟雲的背上,安安靜靜。大姐抓著一件破襯衫追上來,捂在腳踝上的襯衫如花朵一般豔麗。
醫生說沒什麼大事,先給我做簡單的包紮,隻是流血過多需補充一下營養,便給我掛了瓶葡萄糖。
等羅啟雲交完錢,那醫生又說不確定我的腳踝有沒有事,這不明擺著******坑爹嘛。這種小診所反正就是先坑了你再說,XT城裏壓根就沒有一個地方是不坑爹的。什麼大醫院,不就是弄幾個機器給你照兩下,然後你就等著把錢乖乖地交給他們。我堅決不幹這種傻事,又不是錢多得沒處藏,用不著去那種坑爹的地方。
我的腳好得很快,羅啟雲每天都過來看我一次,每次送的湯都不一樣,有鱘魚、烏雞、豬腳等,據說都是對傷口愈合有很大幫助的。
不久,我就可以一瘸一拐地走路了,羅啟雲堅持讓我再養幾天,說工地上的錢不會少我的,萬一再有什麼閃失他可擔當不起。我知道羅啟雲這樣說隻是為了讓我安心養傷,但這點小傷算什麼,我已經夠幸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