塗藥的時候,我不小心把瓶子弄撒了。那藥味很濃,濃到刺鼻的程度。柯平本來在給娟兒新買的綠蘿澆水,見我把藥瓶子撒了,提著水壺定住了。定住了的柯平給綠蘿澆太多水了,多到從盆裏溢出來了。
柯平回過神來的時候,水已經漫了一地。我去陽台取拖把,柯平一把奪了過去,一副不容我爭搶的樣子。
柯平拖地的樣子很像女孩,細細柔柔的;又不太像女孩,帶著一股血氣方剛的勁。這使我想起我的大哥,那個曾經為我們遮風擋雨的大哥,如今已經在故鄉的山崗上,變成一堆土培了。
太像了,柯平跟我大哥年輕時的身影太像了。有那麼幾秒,我把柯平當成自己轉世的大哥了。但柯平畢竟不是大哥,他隻是跟大哥有幾分神似而已,我沒有理由像眷戀大哥一樣眷戀一個孩子。
柯平的背影讓我陷入了沉思。我這個人發呆是出了名的,經常一不小心就走神。可我這次的發呆有些不一樣,別人也許不知道,但我自己心裏清楚的很。
我這次的發呆多少跟思考扯上點邊邊了,我思來想去,柯平的身影總是在腦海中竄個不停。那麼多人的身影不想,偏偏對柯平的身影念念不忘了。完了,我想我應該是對柯平動心了。
這是一個可怕的結論,我有些恨自己了,恨自己怎麼就那麼不堅定了。
我突然想起娟兒和她的那些姐妹們。她們也都對男人心動過、期許過,然而她們的結局無一例外。除了得到幾張微薄的鈔票,就是生活地異常卑微。
一個人心動有什麼用,既不能改變卑微的命運,更不能當飯吃,還是把它埋了吧。
所以說心動不等於愛情,最聰明的做法就是直接斷了念想。我這麼想著的時候,心裏便舒服多了。
連篇累牘地講了這麼多廢話,無非是想表達我在對待柯平時內心的矛盾,現在連我自己都有些煩了。
我來說點新鮮的吧!在冬季來臨的時候,轟動C城的掃賭掃黃運動開始了。其實這種運動早已司空見慣,每年都開展幾次,總是雷聲大雨點小。老板們花幾個錢、請一頓好吃的或是讓幾個漂亮點的發廊妹陪一晚就擺平了。
整條街的老板以為這次也隻是故伎重演,並沒有特別放在心上,仍舊明目張膽地招攬生意。鄧小平說不管黑貓還是白貓抓得到老鼠的就是好貓,這句話不知道鼓勵了多少有誌發廊店老板。
在思想空前解放的衝擊下,大家的眼睛裏都放著綠光,尋找著每個變成錢串子的機會。五花八門的職業層出不窮,雖然分個高低貴賤,但隻要你肯幹,錢是瘋了似的往你口袋裏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