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片湖泊,都是魚王的地盤,擅闖者都會被他吞食,做了湖下亡魂,可今天來的這個惡客,先以無釣魚竿挑釁羞辱不說,還主動出手攻擊,這讓魚王惱怒異常,起了殺意。
麵對絞殺而來的纖細魚線,魚王哪裏會放在眼中,魚尾一甩,好似不耐煩的驅趕耳邊蒼蠅,要將魚線趕開。
魚線極細極輕,平常人揮動隻不過能將它揚起,可釣叟這一揮,魚線繃得筆直,哪裏還有輕柔的感覺,反而是厚重的殺氣。
魚線切破水滴,與魚尾相遇,兩者體積相差甚遠,可力量對比卻不是那麼回事,重如山的魚尾,被纖細魚線纏住,釣叟手一緊,鋒利無比的魚線猛的收縮,一絲血線在魚尾上崩現,緊接著鮮血噴湧而出,魚王灰褐色的魚尾被魚線切掉了一半。
魚王慘呼一聲,剩餘的半條魚尾猛擊湖麵,湖水聚成浪頭,向釣叟衝了過來。
蘇靜一看水浪,道:“這魚王起碼是三階的妖怪,在水中的力量還要強上幾分,還好有釣叟,要我們幾人怕是對付不了!”
三階的妖怪對應的就是玄妙境的修為,再坐擁湖泊主場,沐言幾人聯手也討不到好。
不過力量的強弱是對比出來的,三階的魚王,對於沐言來說,是很強的,但對於釣叟來說,就不算什麼了。
浪頭逼近,釣叟根本沒有退縮,收回還帶著血絲的魚線,右手一點,魚竿輕輕一顫,點在浪頭上。
釣叟出手的力道看起來極輕,就像是私塾先生責備不認真的小孩子,戒尺輕輕點落,生怕力道重了,打疼了小孩子。
但釣叟這一點可不是怕打壞了浪頭,而是輕輕一下足矣,何必用大力氣?魚竿尖落在高高的浪頭上,又是以弱小擊龐大,結果也一樣,本來凝若鋼鐵的水浪嘩啦一聲,被魚竿拍成水花,四散而下!
輕輕兩擊,傷了魚王,破了浪擊,魚王一看那人輕描淡寫的樣子,就知道今日運氣不好,遇到了高人。
心起懼意,魚王沒了來時的耀武揚威,巨大魚頭往下一鑽,灰溜溜的潛回湖底,不再出來了。
釣叟見狀,冷哼一聲:“哼,你以為躲在湖底,我就拿你沒辦法了嗎?”
說完,釣叟手中魚竿連連舞動,銀色的魚線在空中不住跳躍,不知是不是眼花了,沐言幾人看到釣叟每舞動一下,就會多出一條銀色魚線,片刻後,小湖泊的上空銀線密布,密密麻麻的數不清楚。
“去!”釣叟喝道。
漫天銀色魚線紛紛落下,細小的銀線紮進湖中,激起了點點漣漪,就像春天裏的細雨落進湖中。
春雨潤物細無聲,可這銀線卻是殺人於無形,紮進湖中後,湖水漸漸變了顏色,片刻後,湖水不見幽藍,而是血紅一片,魚王的鮮血,將整個湖泊染紅!
嘩啦一聲,紅色湖水破開,魚王的屍體浮出水麵,隻見屍體上密布無數的細小針孔,那是被銀線刺入體內造成的傷勢。
站在一邊看戲的沐言心說:您老有絕招一早就使出來啊,害我擔心半天,生怕您又要垂釣百年。
心裏腹誹,但不能露出來,沐言馬屁拍到:“老人家好神通,抬手間除了一害!”
“老了,老了,許久沒動了,手腳都不利索,還是回我那水潭子,釣釣魚悠閑些。”
寒潭釣叟沒再與沐言多言,將無釣魚竿遞給他,轉身踱著步子向寒潭的方向走去。
沐言拿著魚竿,心中百感交集,有得寶的高興,也有利用這位老人的內疚。
力蠻的聲音將他的思緒拉回:“不是殺了魚王要得什麼魚鰓魚刺魚泡嗎?”
對啊,還有戰利品呢。
力蠻的話音一落,魚王的屍體緩緩向下沉去,而湖泊邊的沙灘上,則憑空多出了幾件物事。
沐言拿起一看,一塊深紅的魚鰓、一對銀色的魚泡,幾片青色魚鱗,數十根白色魚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