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佑沒有過多停留,向著嶺南而去。
而在楊佑離開洛陽後不久。
洛陽皇宮中。
“陛下,殿下他……已經趕赴封地了。”
隨著一旁宦官小心翼翼的一聲回應。
楊廣緩緩抬起頭來,一聲冷笑:“這豎子,還當真是半點不曾留戀。”
“就這麼急匆匆的想要離開朕的身邊嗎?”
一旁,那位自楊廣還是晉王的時候,便一直伺候的宦官,張了張嘴,卻是欲言又止。
“有什麼話,隻管說便是。”
聽得楊廣之言,那宦官才道:“如此,還請陛下恕老奴無狀……”
“既然陛下對吳王殿下有所期望,為何還要多番打壓?此番更是將殿下改封至嶺南這等苦寒之地,老奴怕……”
那宦官深呼一口氣,說著這話的時候,整個人神經都繃緊到了極點。
世人都以為,除了逝去的元德太子,如今大隋最受寵的皇子,莫過於二皇子齊王楊暕了。
至於楊佑這個老三,別說是和楊暕相比了。
就連年幼的趙王楊杲也遠比楊佑得寵。
然而,他們卻不知道。
在幾個皇子中。
真正受到楊廣重視的。
並非是一切都向曾經的楊廣看齊,卻隻浮於表麵的齊王楊暕。
更不是幼衝的趙王楊杲。
正是楊佑這個多受責備,如今甚至是被貶往嶺南的吳王!
隨著這宦官的一句。
楊廣眯著眼睛,深深的看了此人一眼:“你真不明白?”
“還是隻是單純的為這逆子叫冤?”
僅僅是一句。
那宦官便已經匍匐在地上:“陛下,臣……”
話還沒說完。
楊廣這邊就是緩緩的搖了搖頭,將目光望向宮外:“你我都知道,朕雖為大隋天子,富有天下。”
“然而,這天下真正的主人,卻不是朕,而是他們……”
“楊佑這逆子,性格剛直,對於那些人更是視如仇敵,他在朕之左右,若不打壓,向他動手的就不是朕,而是那群人了……”
宦官依舊是低頭:“可是嶺南之地,終究還是太過苦寒,殿下他尚年幼,如何能承受得住?”
楊廣隻是一聲冷哼:“為君者,既承天下,當受常人所不能受之苦!”
說完。
楊廣朝著洛陽城外望去,不再說些什麼。
半晌,才是輕輕的一聲歎息。
“待得此戰罷,朕攜大勝之勢,當徹底掌控局勢,屆時對世家門閥動手,不過易如反掌!到了那時,自然便是這逆子歸期。”
“當然,若此逆子在嶺南,能做出讓朕刮目相看的成績,便再好不過了……”
深夜。
楊廣看著皇宮上方,那繁星點點,高昂頭顱。
渾身上下散發的威勢,皆是讓旁人不敢直視。
……
然而楊佑,自然不知道這一切。
洛陽距離嶺南路途遙遠,足有三千裏。
他的車駕,一路上足足走了三月,方才到了南海郡。
他的封地嶺南。
麾下共有南海、龍川、義安等共計19個郡。
聽上去,倒是占地甚廣。
然而,滿大隋的人都知道,嶺南這個地方,自古以來,就是不毛之地。
當年秦始皇耗費極大的代價,以大軍征討百越。
嶺南之地,也就是在那個時候,第一次歸於了中原帝國的版圖。
及其後,秦末大亂。
秦將趙陀自立建國,憑借獨特的地理位置,始終避免中原的戰亂,偏安一隅。
直到大漢強盛之後,嶺南再歸一統。
然而。
嶺南雖然歸於中原帝國麾下,卻因為獨特的地理位置,以及氣候,加上此地之人,多是甌越之人,對中央朝廷持懷敵視態度,加之時不時的反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