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歸認宗親(1 / 3)

玉歸認宗親

果真,希曄抱我回來的那一晚之後,洛府裏謠言四起,有的人說我不知羞恥,未出閣就跟希曄同床共枕,說我就是個賤婢,一個暖床的工具;也有人說之前勾、引希晨不成,便去勾、引希曄,總是想著當洛家的少夫人。

我倒是沒有理會過他們那些閑言閑語,隻是希曄聽到了之後,狠狠地替我報複了一下,別提著心裏有多爽。

至此之後,希曄即使聽到那些閑話不單沒有收斂,似乎還變本加厲,居然有時當眾將我抱起,當時就是羞得我想找個老鼠洞鑽進去,而他卻一臉無所謂地笑著。偶爾會看到那希曄的爹洛文華,被他狠狠地瞪了瞪,很明顯,他不喜歡我這個當婢女的跟希曄在一旁打鬧。

但是,我當婢女的日子也不長了,因為那天正準備向我邁來了。

近來的幾天,府中的人手似乎有點調動,聽說是四大世家的木家家主到洛府做客,似乎有什麼事求於洛家。我從來不愛打聽這些事,而這些事也就是蘇琳告訴我的,要不我還真的兩耳不聞窗外事。

這天,正欲走進希曄房間的時候,蘇琳跑過來叫住了我,我趕忙回頭看究竟是發生了什麼回事兒。她滿頭大汗的,一滴如豆般大的汗珠從她的額頭順著臉頰落下來,“發生了什麼事嗎?”於是我便掏出我的手帕給她擦擦額頭上的汗水,沒想到一朵紅霞居然爬上了她的兩頰,但是煞是好看。

“怎麼了?”我再次發問,睜著我那雙本來不大的杏眼看著她。她眼瞳中也突然有了焦距,看來魂兒給我喚回來了。

“大夫人找你,似乎是那個木家的家主指定要找一個叫‘牧柳依’的人。”紅霞依然沒有從她的臉上離開,而她卻拚命地在扇手掌,難道真的有那麼熱嗎?

“哦?”這一點誘發了我的深思:我跟那木家似乎沒有一絲的瓜葛吧?莫非是爹爹的債主?我知道爹爹欠了別人的很多錢,但是,據悉是二娘已經將那些債款給還了。

抱著這樣的疑問,我跟著蘇琳走到大廳裏。

廳中,大夫人坐在主人家的位置上,一如當初進來洛府般的,大夫人似乎還如以前般的會保養自己,歲月根本就沒有在她的臉上留下過多的痕跡,隻是身旁扇扇的女婢早已換了人,不是舊日的翠兒,而是一個樣貌十五十六歲的女子。

蘇琳和我一起向大夫人作了一揖,那夫人連正眼也沒瞧我們,然後蘇琳就自覺地退到一旁,僅剩下我一個人站在廳中,“不知夫人叫柳依過來所謂何事呢?”我恭敬如當初。

“你就是牧柳依?”她終於抬眸瞧了瞧我,瞬時就轉目光到側邊的那張椅子上坐著的那個人。咦,什麼時候這裏居然多了一個人的,我居然沒發現?

在那裏坐著的那個人年齡貌似大概三十多吧,但是雙鬢早已發白,絲毫不亂的發髻,顯得他成熟而沉穩,眼神炯炯,透著點點的睿智之光。看他的眉眼輪廓的時,我似乎覺得他有種熟悉的感覺:這人有點眼熟。

在我偷偷瞄他的時候,他也用著那如鷹般的目光打量著我,似乎有X光般的穿透力,他應該就是那些下人所說的木家家主吧。

我向他作了一揖,以表示恭敬:“木老爺好。”

“牧柳依?”他的聲音好沉厚,跟我記憶中爹爹的聲音略有點相似。他雙目定定地看著我,似乎想從我這平凡的麵孔裏看出個所以然來。

我點點頭,像搗蒜一樣。

他從腰帶上解了一個袋子下來,打開來一看,居然是我那次典當的那塊玉佩。“你看這玉佩是你的嗎?”他用手托著那塊玉佩,行動已經為我說明一切,我立馬伸手去拿,那手一下子縮了回去,幹什麼,把玉佩還我,我衝著他惡狠狠地瞪著。

“牧柳依,不得無禮!”是大夫人怒斥的聲音,我趕忙把手伸了回去,低著頭。

“不妨。”他成功遏製了大夫人準備發飆的勢頭,“你是如何得到這玉佩的?”

“那是我爹留給我的。”想起這個玉佩,我就想起了那道病入膏肓的人,我那可憐的爹爹呀,心裏更是酸酸的。

“你爹的?你爹怎麼會有這玉佩的?”語氣略帶不肯定,但是又夾雜著肯定。

“不知道,隻是我記得爹爹臨終前曾告訴我,這玉佩是我們家族的象征,所以,求木老爺將玉佩還我。我還要憑借它找回我們家族的人。”那是爹爹的東西,不能落在一個陌生人手上。

“哦?若是我告訴你,這是吾族之物呢?”聽了這句話恍如雷劈,怎麼可能,木家乃四大世家之首,我們牧家跟那木家怎麼也扯不上關係吧?

他繼續說下去,“木棉花,乃是吾族象征,每個木家的人都有一塊屬於自己的玉佩,而玉佩後麵定刻有其名,而且你的那玉佩,恰好是我失散多年的親弟之物。”瞪眼,我隻能做的事怕是隻有這樣了,他的笑容扯得更大了,“你父親是否叫敬祁?”

這句話,我愣住了,爹爹確實是叫敬祁,“不是‘木敬祁’,而是‘牧敬祁’。”我嚐試糾正他的想法。

“那怕是你父親怕我找尋到他和你娘,所以隱姓埋名,好一個隱姓埋名啊!”他大笑起來,跟一個瘋子無異,全然沒有注意到在旁人士的眼神。而我則在一旁翻白眼:我爹娘隱姓埋名關你屁事。

他慢慢地恢複正常,目光越發深沉,“木家之人是不會輕易將這玉佩交給其它人的,莫非你沒有發現“牧”字跟‘木’字的音相像得很嗎?”我沒有回答他,他的理由很充分,很富有邏輯,我根本找不到有什麼理由可以反駁他的。

他見我無話可說了,便給我下決定了:“你既然是二弟的女兒,也就是木家的人了,來,收拾好細軟,回木家吧。”伯父接侄女回家,天經地義的事,我沒有裏有拒絕,也拒絕不了,可是,我不舍得,因為,我已經在這裏落下了我的心。

就這樣,我就在這一天內,從一個婢女成了一個世家小姐,這簡直就是跟從醜小鴨變成了白天鵝無異。

臨走前,希曄也隨著出來,緊緊地抱著我,我貪婪地聞取他獨有的檀香味兒,因為我不知道,這一別到底有多長。他笑了笑,點著我的鼻子調侃著我:怎麼像隻狗兒般的嗅著。我生氣得輕掐著他腰上的肉,他故意嗷嗷大叫,將我這個平時被欺負得像隻鵪鶉般的我的形象惡化得跟那些凶狠的後媽一般,惹來一群人鄙視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