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爾覺得,如果自己真的保持這個姿勢三小時,那他的屁股就會和帳篷下麵的平台長在一起,下半輩子就得拽著帳篷和平台一塊生活。
“要死要死要死……”
張爾感覺自己的腰突然傳來一陣觸電般的疼痛,就好像他的腰自己成精了一樣,想要掙脫肉體束縛自己跑出來……
“蜈蚣姐姐,不,蜈蚣奶奶,您看我這脊椎和您長得那是一般無二,就當我也是您的子嗣,讓我歇會兒吧……”
張爾手裏還拎著那把兌換來的叢林開路刀,厚重的刀背擱在腿上,接觸的位置此刻也有點麻。
他低頭看著那柄叢林刀,感覺自己身為人類,在失去工業化加持之後,是如此的柔弱無力,麵對一個半瞎的蟲子居然都束手無策。
“嘶……我再給你兩分鍾,兩分鍾後你要是再不走,我也就豁出去了,要不然和死了有什麼區別!”
張爾心裏念叨著,眼睛一直盯著楔牙蜈蚣看。
也許是他的怨念被楔牙蜈蚣感知到了,本來正在為蟲卵供給營養的觸須猛的一怔,十三隻眼點瞬間探出,向著張爾的方向發出了低沉的嘶吼……
那聲音並不像獅子老虎那樣動人心魄,反而像是指甲抓黑板,帶著十分刺耳的尖銳聲響。
聽到那極為刺耳的聲音,張爾本能的閉上了眼睛,等他再睜開時,楔牙蜈蚣的觸須就已經湊到了他近前,甜腥味直衝天靈蓋!
帶著粘液的觸須再度擴張,整個“花瓣”的麵積瞬間擴大了幾倍,幾乎撐滿了整個帳篷。
那朵巨大的花中間開始出現大片裂隙,帶有細碎牙齒的骨質結構在裂縫當中緩緩蠕動。
這整朵花看起來並不像是什麼捕食用的武器,而更像是楔牙蜈蚣用於研磨食物的胃,那些黏膩的東西很有可能就是消化液一類的物質。
張爾第一次感覺死亡是離自己如此之近,那仿佛是攪拌機一樣的器官向他的位置緩緩挪動,仔細將任何可能存在的威脅直接攪碎。
一米。
五十厘米。
二十厘米……
張爾已經幾乎能夠感覺到那東西所散發出的熱量了,渾身的肌肉緊繃到了極限,他的內心止不住的湧出一個瘋狂的想法……
“媽的,就算是死也不能窩囊死,我跟你拚了!!”
張爾在楔牙蜈蚣的觸須在接近自己不到二十厘米的時候,突然從地上跳起,整個人猛的向前一躥,將手中的叢林刀全部捅入了那“花瓣”當中!
將近五十厘米長的開山彎刃徑直沒入楔牙蜈蚣的柔軟觸須當中,那張開的花瓣猛然皺縮,將張爾的上半身也裹了進去。
在一旁的李廷這才反應過來,拚命往外拽張爾的身體,使勁蹬踹那條連接著蜈蚣副腦的觸須。
還沒等他將張爾從中拔出,那條觸須就像是瀕死的蟒蛇,瘋狂向外噴吐大量紅色的粘液,順帶著將張爾也吐了出來。
滿臉都是黏液的張爾就像是溺水了一樣,拚命地扒拉著自己的臉,終於將一團已經快要幹涸的凝膠從自己臉上拽了下去,倒在地上大口喘著粗氣。
“臥槽……人類進化的標誌就是會使用工具……我現在算是完全理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