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晉江你也不是沒見過,人不是挺好的嘛,你不是還挺喜歡他的嘛,這下多好,我把他拐回來了”

“那能一樣嗎?”,好不容易在家清閑一天,突然一道晴天霹靂從天而降,秦媽媽直氣得腦袋發暈,“晉江那孩子是挺不錯,但你們兩個在一起是在毀了對方,這是罪啊!”。

秦己這才想起來,他家爸媽都是很虔誠的基督徒,而且國內基督教的氛圍跟國外還不一樣,他們把同性戀歸類為和殺人、偷竊一樣的罪。

“人家教皇不都改了教條了嗎,美國那麼多基督徒呢,媽你思想能不能開放一點啊!”

“你先待著去,等你爸回來再說!”,秦媽媽生著悶氣,但又不想跟秦己發火,隻能坐在沙發上抱著胸,低著頭壓著火。

“媽……”,秦己還想給再辯解兩句,但看見自己媽媽那不理人的狀態,讓他莫名想起了自己小時候,自己犯了錯以後,小錯直接動手,大問題叫父親回來一起□□,然後男女混合雙打。

兒時無數的記憶和經驗告訴自己,他現在要是再開口,他媽很可能就要暴走了。

皺了皺眉頭,秦己十分不甘心地上樓回了自己的房間,打算叫援兵幫忙。

自打秦己當了歌手以來,就基本上處於了不著家的狀態,自己的臥室就和從前一模一樣,卻讓秦己覺得有些陌生,卻又熟悉,他在這裏長大,如今坐在自己的床上卻又一股恍如隔世的錯覺,實在是讓人有些唏噓。

明明並沒有過了多久,可他的家就像是自己的前世,而他和晉江的那個家,才像是自己的今生。

秦己突然知道自己到底跟媽媽想要說卻沒說清楚的是什麼了——哪怕他們還沒有意識到,但自己已經長大了,大到慢慢脫離了他們的世界,跟另一個人組建了屬於彼此的世界。

就像他櫃子裏那些兒時的玩具,哪怕收得再細心,保養得再好,哪怕如同新的一般,他如今拿出它們也隻會看著它們懷緬過去,而不會像很久以前那樣,讓它們陪著自己玩上一整天。

秦己的心情一下子變得沉重了起來,不像是之前那些有些埋怨,更多的是無奈——他們眼中的孩子,到底該怎麼辦,才能告訴他們,他已經不是個孩子了。

秦媽媽反對秦己和晉江在一起,固然有信仰的關係,但那隻是很小的一部分原因,畢竟每個家長都是希望自己的孩子可以幸福,秦媽媽也是這樣,哪怕與信仰相悖,對她來說最重要的還是自己的孩子。

在她看來,無論是秦己還是晉江都太小了,哪怕再成熟穩重的孩子也有著年輕人衝動盲目的個性,他們選得這條路太艱難了,艱難到他們兩個可能從來沒有想過。

國內的民風相對來說還是比較保守的,哪怕同性婚姻合法的國家,都還有恐同反同的存在,更別說是談同色變的國內了。

更何況兩個孩子還都是公眾人物,遭受的輿論壓力比平常人更要大上許多,這麼多的閑言碎語,足以逼瘋一個心智正常的成年人——自從秦己當了歌手,她也關注了不少這個圈子的新聞,因為抑鬱症自殺的明星可真不算少數。

她不想自己的孩子受到任何的傷害,踏上一段注定曲折困難,還未必能走到最後的道路。

每個家長都是這樣,希望用自己的經驗,勸導孩子少走些彎路,而世界上每一個孩子也是相同的,什麼都要自己試過才可以,哪怕是南牆也要撞過了,才能安心回頭。

秦己已經這麼大了,多少也看透了母親的心理,但是對於晉江他絕對不打算妥協,有些事情值得去冒險,也值得為之拚得遍體鱗傷,她總以為他還是那麼嬌弱得需要自己的保護,但其實他已經成為了可以保護別人的騎士。

她想要他幸福,但幸福是需要人自己努力掙得的,而不是伸著手等著幸福從天上掉進自己的懷裏。

腦子裏亂七八糟地想了許多,秦己深深地歎了一口氣,拿出手機,在看見‘媛媛姐’的時候習慣性地點了開。

這是他從小養成的習慣,蘇軻負責甩鍋,袁媛負責解決問題,哪怕是到了現在,袁媛的形象在他心中依舊高大,‘就沒有媛媛姐解決不了的問題’——這真的是他一直以來的想法。

可剛點開電話,還沒撥打出去,秦己的手指頓了頓,媛媛姐現在懷著孕,就別把她折騰過來了。

而且,這是他們兩個的事情……

“我這邊遇到了點問題”,秦己打通了晉江的電話,深吸了一口氣,“確切的說是很大的問題,我媽完全不同意我們在一起,估計我爸應該也差不多,我真是沒有想到……”。

秦己還沒說完,就被對麵的晉江打斷了,電話傳輸的聲音依舊折損不了那聲音的溫柔與深情。

“別擔心,有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