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突然就生氣了呢?她又不是故意撞到他身上的。田影關上門,鎖上暗鈕,奇怪的想著。
不過片刻,她就搖搖頭,不去深想了,迅速的蹦噠到自己床上,將床上的書連忙藏起來,放到床底下的箱子裏。
嘴角撇了撇 ,喃喃道:“這書太難了,很難學。不就是挨罵了,至於嗎?算了,算了,我忘記了,忘記了。”
從小生活在陰影中的人都有些軟弱,田影自然也是,她都已經習慣挨罵,念念碎幾句,就把自己一時的憤怒拋之腦後。默默告誡自己是自己小提大作了,與貧困的人相比,自己衣食無憂;與醜陋的人相比,自己天生麗質;與殘疾的人相比,自己健健康康。老天爺已經對自己很好了,何必要求那麼多呢……
一時之氣是壓製了,但少年的她還是無法徹底佛化,委屈和憤怒的荊棘稍稍生長了些,繞著她的身體似蔓滕般的延升,雖是裝著不在意,但心裏還是隱隱的疼痛,似乎等到生長一定的位置時,就會狠狠的刺穿她,讓她鮮血淋淋。
早晨,細碎的陽光從落地窗照了進來,屋外的榕樹上幾隻早起的鳥兒歡快的唱著歌兒,風和日麗,鳥語花香。
田影六點準時睜開了眼睛,刷牙洗臉換衣服,收拾好自己之後,從二樓的旋轉樓梯上優雅的走了下來。
又是新的一天。
一樓寬闊明亮的廳內,保姆已經準備好了早餐,色香味俱全的食物正散發著誘人的魅力,勾引著人的味蕾。
“爸、媽,早。”田影朝位置上的父母簡潔的喊了一聲,麵無表情走了過去。
桌上的食物都已按每日份量營養搭配好,透明的玻璃桌整齊的放著各自餐具,田影拉開坐椅,坐到自己的位置上,有條不絮的低頭吃著麵包和油條。
她和她的父母早已經產生了隔閡,除了公事公化的早安,她已經不知道說什麼。
“昨天,你的老師打電話過來,讓我和你媽去趟學校。說你講粗話罵人,成績不及格,是學校的反麵教材。”整間屋子很安靜,父親田振全眼睛不離手裏的晨報,突然緩聲的說道。
“……”田影拿起裝著牛奶的杯子微微停滯,抿了抿嘴,沉默不語。
她知道,父親越是溫和,越是壓抑著憤怒。而母親恐怕又要開始罵人了。
“丟人!我王凝丟不起這個臉,你想去就去吧!我不去!”不出所料,母親王凝插嘴對田振全說道。隨即,眼神淩厲了瞪了田影一眼,看她麵無表情,心裏的氣火越發燒得猛厲,怒聲喝訓道:“別人家的女兒讀書不行,至少還乖巧,你樣樣不行,還在學校裏搗亂?!我和你父親賺的錢就是讓你這樣去浪費的嗎?你難道就沒有一點感恩的心?你不為自己考慮,也該為我們考慮。等我們年紀都大了,誰來照顧你,誰來養你?你現在不學無術,長大了該怎麼辦?你看看壁隔誰家女兒,還有你的同學王琳,還有小宏,哪個像你這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