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邊感情濫爛的秋風落葉、春暖花開,那邊某男咬牙切齒盯著低頭的某女看,恨不得在她的腦門上盯出兩個窟窿。
她真是好本事呢,前頭和他嘻笑顏開,轉身就和別的男人濃情蜜意,低垂著頭,小臉微紅,嘴角微微向上彎起,看她這嬌羞的模樣,不難猜出她的大眼睛裏正閃爍著期待、羞怯的光芒。
李宏臉色鐵青,與人碰杯的酒杯捏得緊緊的,手指有些顫抖,似乎有抹疼痛一直疼到了指尖。
他曾在自己的陽台上看到過這幅畫麵,是某個冷風瑟瑟的冬天,親眼看著這個男人為她捂好被風吹開的絲巾,她低頭紅臉,頃刻間抬眸,那雙眼睛亮晶晶的,宛如黑夜最璀燦的星辰。
好像又是某個夕陽落下的春天,這個男人幫她將發絲拂到耳際,她溫柔嫵媚的微笑,嘴角彎彎,好像吃了加蜜的糖果,那笑容都從臉上溢了出來。
原來那段時間也不是沒有注意她,隻是不願意深想,重複的在內心告訴自己,她有交友的權力,對方隻不過比普通朋友更稍微對她好些。可是內心同時湧起的焦躁不安、心煩意亂是那麼的清晰,在屋子裏走來走去也無法安靜,劈哩啪啦的咂掉桌子上所有的書本也無法消除這種恐慌,他才發現自己對她有點在意了。
越是這樣,越是強迫自己冷靜,這個女人一無是處,怎麼會在意她?不是的,不是的。
當時是怎麼反複責備、詢問自己的,不記得了。隻是這刻,他手中的玻璃杯‘碰’的摔在地上,清秀的俊臉上怒意湧現,那雙深邃的眸子裏泛著冷冷的光芒。
玻璃碎片落地,立刻引來了眾人的眼球。
為何這麼多年之後他還要顧慮?為何自己暗自神傷,他們那對狗男女把酒歡歌?以前不願意細想,強自忍耐,可是手指青筋突起已經彰顯著他的忍無可忍了。
他不想在忍耐之後,看到的是她窩在別人的懷裏暢談未來,也不想聽到她的嘴裏癡癡念著別的男人的名字,更不想出現在他們兩個人的婚禮之上。
她憑什麼可以活得這樣沒心沒肺,不把自己的好一絲一毫放在心裏?她又憑什麼在別的男人麵前露出嫵媚模樣?該死的奸夫豔婦。他就像活脫脫的看著自己妻子出牆的男人,這樣的情緒來得是這麼的猛烈,像是焚燒全身似的,整個人都被火把點燃了。
田影聽到酒杯碎地的聲音,反射性的朝聲音的方向抬頭看去,就見李宏泛著冷芒的眼睛死死盯著她,她渾身一顫,像做錯事的退後一步,抿了抿微幹的嘴唇,眼神慌張,有些無所適從的低下了頭。
他怎麼這麼不小心,把酒杯掉在地上。還有,他幹嘛用副殺人的眼神盯著她?又不是她不小心。難道他的意思是讓她幫他拿個酒杯?哦,也對哦。可是,有點不想去,他好凶的樣子。
“在想什麼?”李然朝碎玻璃那邊看了一眼,嘴角勾起,眼眸掠過一抹狡黠的笑意,朝低著頭的田影靠近,在她耳邊輕聲問道。
田影微驚,傻傻的搖了搖頭,有些猶豫的說道:“我弟弟好像不太高興,他酒杯掉到地上了。”
沒想到,這是重逢之後,她對他說的第一句話。她說我弟弟。嗬,李然自嘲的微笑,把玩著手裏酒杯,露出玩世不恭的神色,勾唇說道:“我以為你在想我。這麼多年了,你從來都沒想過我嗎?”
“啊!……想!”田影驚呀的啊了一聲,愣了一下,脫口而出道。怎麼能不想,有的時候想得都難受極了,想得都偷偷流淚了。可是想你,你就能回來嗎?你都背對著我走了好遠好遠,早已把我丟在原地。我想你又有什麼用呢?
李然聽到她的回答,很是高興,又看她嘟嘟的翹起嘴唇,自然知道她心裏難受,隻不定在腹誹他。不由伸手摸了摸她柔軟的發絲,有些感慨的說道:“笨蛋。我也想你。你說你這個笨蛋有什麼好?我怎麼會想著你,就回來了。”
“你罵我笨?你從來都沒罵過我。你說過我很聰明的,我不笨。我隻是比較晚熟而已。”田影瞪著兩隻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疑惑中帶點委屈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