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一、意外意外·二、
拿起話筒，竟是那個全市公務員都熟悉的聲音。那人問了帶隊警察和其直接上級的名字，就放下了電話。
老警想：市委書記這是幹什麼？整個案子什麼也不問，就問姓名，這重要嗎？
不過，也難為他了，一個近千萬人大城市的掌門人，親民親到這些小事親自過問，也就是名符其實的黨的好幹部，人民的好公仆了。
現在，挨個兒審了曹操一行人，老警將其召喚在一起，心滿意足的罵道：“未征得藏片人同意，擅自偷盜母片，雖師出有名，可做法偏頗。
這叫什麼行為？這叫腦子進了水，懂吧？懂？真懂？小子，好好學學刑法，小心判你個入室搶劫，最低也是二十年，想嗎？
這哥兒們胳膊肘兒還挨了一下，我就想那槍子兒怎麼沒打在你額角上呢？在這兒按上手印，簽上你們的大名，滾吧，別讓我再看見你哥幾個，懂吧？莫撞在我手上，滾蛋蛋的。”
接著再傳審那莫果。
胖乎乎的楞小子許是回過了神，進了屋子，屁股一落座，居然鎮靜地哼一聲，頭別向一邊，眼睛瞧著屋頂，大有視死如歸之概。
啪，啪啪！像驚堂木猛擊案桌，又似鵝卵石敲在鐵棒，小子一驚，回過頭來，坐直了身子。
“對，這才像個犯了法的人嘛！”老警不緊不慢的說：“製黃販黃，私藏軍火，槍擊傷人，而且還是連我們公安幹警都很少用的無聲的，說吧，這手槍是哪來的？”
“我姐給的。”小子脫口而出，隨之一驚，改口道：“不，是我撿的。”
“你姐？是不是開天馬工作室的莫莉呀？”老警眯縫著眼睛，笑眯眯的問：“她不是搞文化藝術公司，專誘小女孩兒上當受騙的麼？怎麼，開起了兵工廠造無聲手槍啦？”
小子受了嘲弄，臉漲得通紅，隻得低頭不語。
其時，胖哥早把四樓莫家姐弟非法製黃販黃之事，查了個一清二楚，並時時報告給局裏。因此，掌握了莫家姐弟大量犯罪鐵證的老警，根本就知莫果在打胡亂說的漫天撒謊。
不過，有一點讓他心悸，胖哥可從沒報告過莫家姐弟還有別的非法行為，比如擁有槍支。現在，這個問題突然出現，很讓他感到不安。
憑多年公安幹警工作養成的直覺，他總覺得莫家姐弟不簡單，說不定，還有許多不為人知傷天害理的鬼勾當。
繼續追擊，但已知闖了大禍的莫果，幹脆來了個死豬不怕開水燙——一言不發。
老警按了鈴，二個警察進來，將臉色蒼白的莫果帶了下去。輕輕一咳嗽，隊長進來了。隊長拿起審問記錄看了看，仍在桌上：“沒用，嘴挺硬的，還有別的辦法嗎？”
老警想想道：“可以拘捕莫莉，因為莫果下意識供出，無聲手槍是莫莉給的。”
“他簽了字嗎？沒簽字，人家要說你是搞的逼供信呢？”隊長注視著老警，輕輕問：“這事兒還有誰知道？”
老警向一邊的記錄員點點頭，回答到：“就我們倆！”
莫果被押進局裏的臨時看守間時，小姨曹操一行人正離了公安局，乘上公共汽車往家裏趕。沒想到就遇上了麗兒。
更沒想到一追問之下，麗兒竟說出敢想去找吳隊幫忙一事；更沒想到一波未平，一波又起，麗兒居然被公安局的條子跟蹤上了。而且是緝毒組的便衣。
當下，不顧已是深夜，散了哥幾個後，曹操小姨一行人打算趕到服裝店。
眾人揪心捏腸七嘴八舌的問了半天，才弄明白了是莉莉出了問題。小姨以手加額：“老天，我還以為是你哩。這下好啦，不必擔心了。”
“什麼都可以沾，什麼都可以玩，就隻有毒品沾不得，玩不得。”曹操一高興，油頭滑嘴的又開始走譜。
“烏鴉嘴，我們麗兒是哪種人嗎？”小姨對他翻翻白眼仁，對哥哥這位多年前的學生兼小老板，她從沒有好感。
生意各做各的，朋友也各做各的，平時，在哥哥家碰到了他，也很少主動招呼。倒是曹操一見自己，胖臉上就浮起討好的笑靨。
小姨總覺得，曹操為人不地道，看似熱熱鬧鬧的，其實心裏冷冰冰的。
麗兒痛心疾首的跺著腳：“完了完了，莉莉這下完了，要被槍斃啦，這怎麼辦呐？”，小吳勸道：“麗兒，管你自己吧，現在這世道，別人怎樣真的很難說的。”
小王也勸她：“為人不做虧心事，半夜敲門心不驚，麗兒，你自己的事都還沒完哩，管人家幹嘛？”
麗兒流著淚，哽咽道：“你們不知道，莉莉命多苦？人多好？我不管好她，這世界上就再沒有什麼人能管她理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