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他轉身離開的腳步聲漸遠,侯倩杯才轉過身,夜色中他的背影高挺,仿佛在告訴她他的決定永遠不會改變。
為什麼,這是為什麼?寵著她由著她胡鬧的大金主,打她一巴掌痛在他心上的大金主,為什麼能眼睜睜的看著她找苦頭吃,為什麼看她如此難過還能視而不見?
難道,真的沒有餘地嗎?難道,真的真的就不成全她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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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十點,侯倩杯拖著疲憊的身子走回公寓。
累,累,真的好累!
從沒站這麼長的時間,雙腳腫的厲害,每走一步都鑽心的痛,讓她恨不得有雙翅膀腳不用著地就能飛回公寓。
童話或者小說不說故事裏,都會有一個強大的、能屈能伸的女主,顯然她這樣的注定隻能成為配角,一個不確定明天能不能堅持下去,無法對物質誘惑抗拒到底的配角。
“好累啊!”她打開門,燈也沒開,就著走廊的亮光朝沙發撲過去。
“啊!”布沙發很軟很舒服的,不曾想今天有些不平坦,竟咯的她難受,她掙紮著一邊摸索,一邊想著是不是有什麼東西放在沙發上忘了拿。
陳如風八點半就來到這裏,屋裏空蕩蕩的,不像有人在住,想到她已離開,心裏有些失落。
早些回去母親肯定念他和葉華芳的事,他便坐在沙發上小憩,沒想到竟然睡著,聽到窸窣的開門聲他醒了過來,隻是才一睜眼,就看見一影子撲過來。
“小心,別掉下去。”陳如風摟住她的腰,把她扣在沙發上。
“怎麼是你?”侯倩杯吃驚的問,房子不是在給她住嘛?
“路過,順道上來看看。”陳如風起身走到玄關處把燈打開,見她臉朝下趴著,一動也不動的。
“看什麼?看我能不能把這裏搬空嗎?”
慵懶的嗓音帶著些許疲憊,好像一句話都不想說的樣子,陳如風在她腳尾的單人沙發上坐下,視線正好落在她的雙腳上。
他的眉頭微皺,“你幹什麼去了,腳怎麼腫這麼厲害?”
“哦。”她懶懶的應了一個字。
“我說,你腳怎麼腫了?”陳如風重複道。
“呃。”侯倩杯頭埋在沙發裏,動也不動的。
“倩倩?”
這下連聲音都沒了,陳如風起身過去翻她的身子,發現她已沉沉入睡。
三天不見,她好像瘦了,眼底有厚厚的陰影,臉色不複紅潤有些蒼白,特別是那雙腳浮腫的厲害,鞋口處勒出一道深深的印子。
陳如風納悶,她這是幹什麼去了,怎會把自己弄的如此狼狽?
第二天早上九點,侯倩杯才緩緩的醒過來,朦朧中記起陳如風昨天晚上也在這裏,她光腳踩著地板走到隔壁客廳、隔壁房間還有廚房,都沒能看見他的影子。
“難道是我在做夢?”明明記得她進門撲沙發時撲到一個人。
“不是吧?真的做夢,還夢到了陳如風?”侯倩杯喃喃自語著。
休息了一個晚上,腳舒服了很多,倒在沙發上賴了一會兒,她才起身洗漱,準備上班。
工作真的真的好累,她快堅持不下去了,出門前到鏡子跟前照一照,發現自己是一副沒骨氣的模樣。
醒醒吧,侯倩杯,要靠自己靠自己,千萬不能向物質屈服--她如此再三的告訴自己。
下午三四點,正是下午茶時間,蛋糕房忙碌起來。
“倩倩!”一個弱弱細細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這個聲音有些陌生,她奇怪著是誰找她一邊抬起頭,“南南?”
來人穿著一身白色的休閑裝,頭戴白色的鴨舌帽遮住半張臉,上下搭理的整整幹淨,一塵不染的脫塵模樣。
“你怎麼過來的?”安向南性格怪異,還有嚴重的潔癖,平時上街都嫌路上髒,所以他寧願窩在家裏,還有他不喜歡出門的原因,就是他是超級路癡,十步遠的路也能把他迷的暈頭轉向。
“張叔送我來的。”
聽到有熟人跟著,侯倩杯這才放下心來,看著櫥窗裏的各種蛋糕,她問:“要不要來塊蛋糕,呃,我忘了,你不喜歡吃外麵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