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門,鄭進就急忙問起來:“小瑞,你今天下午沒什麼事吧,看你心不在焉的,沒別人欺負你吧。”在蔣瑞和鄭進認識的這十幾年,因為鄭進年長一歲的關係,總是對蔣瑞很照料,可以說在他們倆中,鄭進總是作為一個兄長的身份,今天看到蔣瑞的不自然,便不放心,出門便開始問起來。
蔣瑞心裏暗暗地感動,鄭進對他很好,兩個人的友誼很鐵很鐵,如果不是後來他倆各自分開,一個參軍,一個回了家鄉,而是一同回到家鄉,那麼憑這樣的關係,定個娃娃親也大有可能。他回答說:“沒事,中午就是身體不舒服,放心好了。”鄭進聽他這麼就放下了心,接著說:“如果有事告訴我一聲,這兩天你們年級有幾個人不安分,我怕他們惹到你,你又這麼老實。”
蔣瑞心裏一暖,不過聽到鄭進的話,蔣瑞突然想起了一件事,他的心裏隱隱有一種不好的預感,但經過這麼多年,他又不知道這件要緊的事到底是什麼。
“既然想不出來,那就不要想了,要不總有一天它會自己出來,要不自己肯偶然就會想出來了,”以前的經驗讓蔣瑞知道了自己現在應該怎麼做。
蔣瑞的家是八十年代初修建的房子了,已經住了十多年,當時是作為事業單位的福利房,附近住的都是蔣爸蔣媽同事的一夥人,在蔣睿的記憶裏,他們一家是在那陣搬家潮流中搬出去的,也就是蔣瑞高一的時候,因為蔣爸蔣媽各自在事業上有了起步,掙了一些錢,又看著其他同事紛紛買房,就在豐州的其他地方又買了幾座房子,不過到了一二年後,這幾座房子租不出去,又交著物業費,浪費一大筆錢,最後讓蔣爸蔣媽找了個中介買了出去。
此時正是飯後時分,小區的道路上行人很多,不少認識的叔叔阿姨,蔣瑞和鄭進都對他們禮貌的打招呼,拍著球,鄭進便滔滔不絕地說起昨天的足球比賽,阿根廷是怎樣怎樣虐菜瑞典的。蔣瑞也喜歡球,不過正如他高中的學習習慣,總是像狗熊掰玉米,覺得哪一個好,就先玩一段時間,自己想要怎麼做,也是一陣子的事,始終不能持之以恒,學習上是這樣,打球也是這樣,他打過籃球,踢過足球,參加過學校的羽毛球乒乓球比賽,卻沒一個精通的,就這樣粗枝大葉的度過了初中高中六年時光。
後來看足球比賽,亞冠,歐冠,恒大對國安什麼的,完全是因為晚上加班,一趕一夜,結果便睡不著,因此隻能看比賽度過自己無聊的時光。
想想以前那些加班時光,蔣瑞也是不勝唏噓,他謝謝那幾年,雖然熬壞了身體,但終於磨了性子,三十三歲的他,性子已經被連續不停的日夜苦幹磨成了一棵古樹,不起波瀾,別人在外麵耀武揚威,我自巍然不動,就這樣對抗外麵的槍林彈雨,同事的嫉妒,同行的鬼鬼祟祟,終於,成了一個自在佛。
地稅局離小區不遠,一二百米的距離,兩個人有聊有笑地走過去,一會便到了,隻見此時的月亮剛出來,夜色中還帶著一絲夕陽的餘暉,天還有一點暗暗的橘黃色,地稅局後麵的小籃球場,在幾盞白色的探照燈的照射下,跟白天似得,還有兩個看起來同齡的人在那裏打球,蔣瑞鄭進他們也都認識,唐磊的父親是跟蔣瑞鄭進父母一個係統的,上小學的時候和鄭進一個班,現在上著初三,平常也經常在這裏打籃球,因此和蔣瑞鄭進兩個人很熟,他們經常也在一起打球。
打了聲招呼,蔣瑞鄭進便和那兩個孩子一起投籃。剛剛那兩個人,是一個學校的,也已經淡出蔣瑞視野很久了,他們跟蔣瑞鄭進不一樣,在學校裏,從初一開始就糾結一幫人,經常在學校裏跟不同的小團夥打架鬥毆。
不過由於父母是同事,而且平常也在一起玩,蔣瑞鄭進對他們倆就沒有什麼偏見,四個人經常一起打球,打完球就聊聊天,後來畢了業,各自上了不同的高中,這些記憶便淡了,如今看見他們,蔣瑞的記憶如潮水般湧入。
“玉哥小瑞,一起打一局吧,這樣幹練太無聊了。”唐磊走了過來,他一米七三,一頭整齊的寸頭,穿著背心,腳下一雙磨破了的耐克籃球鞋,一看就是很壯的樣子,既然他提議了,蔣瑞也覺得這樣幹打太無聊了,於是四個人便分了兩組,蔣瑞和高個子的唐磊一組,鄭進和另一個瘦瘦的周軍一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