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何不能焚屍?”朱燦衝走回來,忍不住問這個酒鬼。

眼前的酒鬼,不修邊幅,衣服褶皺還有點髒,滿身酒氣。

對方醉眼朦朧,也不知是不是沒看清朱燦衝,隻是看了眼朱燦衝,沒有理會朱燦衝。

倒是溫文君問歐陽鐵:“為何?”

歐陽鐵似乎是在想,卻是等了一下,打了個酒嗝。才搖頭晃腦,豎著手指說道:

“你們恨不恨燕平安和燕家?”

溫玉鏘、溫文君、溫翔異口同聲:“恨!”

“你們說,老九他們被燕平安如此虐殺,他們恨不恨?”歐陽鐵又問。

“恨!”溫家眾人再次回答。

“既然如此,何不成全老九他們,也成全你們自己?”繼續搖頭晃腦。

溫玉鏘馬上明白歐陽鐵的意思。

“你是說,就讓老九他們屍變,然後讓他們去報複燕家?”溫玉鏘若有所思。

“可是,他們屍變後,哪裏還會知道什麼燕平安、燕家?”溫文君皺眉。

歐陽鐵白了眼溫文君,又打了一個酒嗝。

“你不會把這些屍體,拉到燕家門前嗎。就是要討個說法,等著屍變。屍變後就近攻擊,自然先攻擊燕家的人。況且,他們若心存怨氣不散,記住仇人也很有可能。”

朱燦衝聽完這些話,不知該說什麼。阻止焚屍,他憑什麼阻止,又不敢肯定這些屍體會屍變。

但,他還是會說:“或許他們是能報仇了,可報仇之後呢?他們不僅會危害百寧城的百姓,同樣可能會危害溫家。他們屍變後,並不會記得自己是溫家人。”

溫文君亦是有此顧慮。“對啊,若是失控……”

危害百姓,溫文君倒不關心。百姓什麼的,沒了還會有。他擔心的是,一旦失控,溫家很可能陷入其中,害了溫家。

誰又知道,這麼多屍體全部屍變後實力如何,溫家能不能擋得住?

就聽溫玉鏘說道:“我知道你在顧慮什麼,擔心最後溫家也被牽連進去。可你想過沒有,日後燕家會怎麼對我們?靠與盧家聯手,盧家憑什麼真心聯手?我若是盧家,肯定想當最後贏家。”

歐陽鐵打著酒嗝點頭。

“還是老家主看得通透。盧家憑什麼與我們聯手?他必定要坐地起價,想辦法讓溫家與燕家兩敗俱傷。既然如此,那就大家一起死!看誰運氣好,能活下來。”

那就大家一起死!

溫文君不由身軀一震,他又怎麼舍得死?

可,父親與歐陽鐵說的真對呀,盧家又豈會真心幫溫家。溫家與燕家兩敗俱傷,才是盧家最想看到的。

身為家主,當斷需斷,不能優柔寡斷。

溫文君不是優柔寡斷之人。他雖怕死,卻也知道這似乎是個最好的方法。

溫玉鏘從盧家回來,顯然也是和盧家談得不太好。溫家與盧家本也有衝突。在燕家未起來之前,溫家與盧家雙方爭鬥不少。現在溫家如此地步,盧家若非忌憚燕家陰險,怕早就和燕家一起吞了溫家。

“好,那就大家一起死!”溫文君當即做出決定。

“溫家主,不可!”朱燦衝大驚。他沒想到溫文君最終還是做出這樣的決定。

“朱偏將,你鎮妖司隻管斬妖除魔,私仇恩怨可不在你管轄範圍內。這些屍體也沒屍變,仍由我們做主。我們想把屍體拉到燕家門前討說法,合情合理。”溫文君態度強硬。

他說的話很有道理,除非最後真的屍變,否則在未屍變之前,鎮妖司也不能對溫家的做法做出幹涉行為。

朱燦衝,甩袖而去。

燕府,燕平安返回後,立即前往存放屍體的殮房。之前他殺死那些人,屍體便暫存在殮房。

等準備好足夠的棺材,再暗中運出,埋葬燕家祖墳墓區。

此時,殮房周圍陰氣森森,比百寧城的陰氣更重,隻比萬寶堂前他殺死溫家人的地方要輕。

但,也同樣是陰風陣陣,似有厲魂在尖叫。

冤魂厲鬼?

你們又有什麼冤,敢稱冤魂?

若敢現身厲鬼凶靈,我照樣一刀滅你魂飛魄散!

燕平安殺氣升騰,竟將些許陰氣逼散,什麼陰風也漸漸消失。

“哼,我看是裝神弄鬼!”

“我來之時,路過我斬殺溫家人的地方,那裏有溫家百多具屍體,陰氣比這重、陰風比這盛。鎮妖司朱偏將說,今日百寧城陰氣籠罩,擔心屍變,最好將屍體燒掉……”

燕平安看向燕家其他人。

“你們可有不同看法?”

那些平日裏對燕平安不怎麼樣的人,或者跟燕北天走得近的族人,紛紛搖頭,不敢有什麼意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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