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關開啟。”
一道光從她腳下射出,將她籠罩,一身的狼狽頃刻間就恢複了原狀,精神狀態和體力也恢複到了先前的充沛。
而那隻戰鬥中丟失的雞腿也回到了她的手中,仍舊是啃了一半的樣子。
她猶豫了一下,把它用紙包著塞回了懷裏。像這種先前被浸在血水裏的東西,即使看起來幹淨了,她還是無法輕易的下嘴。
光束消失後,一個金色的箭頭朝著她的右前方滑去,並漸漸消失在空氣裏。
她握著劍,又踏上了新的路途。
回到金澤城,廣場上出現了小小的騷亂又很快平靜。
在第一關裏,就有兩三個心理素質不好,被黑暗嚇的驚慌失措的人被那些巨手群起而攻之,紛紛殞命。而那些看著他們死去的親友們,一時受不住刺激,接連暈厥過去。
在將那些人安頓後,白炎又回到了殿內,剛好看見白離通關的情形。而白祈他就憑著過硬的武學基礎,將那些巨手斬殺殆盡後,通至第二關。
見自己一雙兒女安全通關,白炎忍不住鬆了口氣。
白離再怎麼樣,也是他的女兒。在前麵看見白離身影的那一刻,他覺得自己內心的一角崩塌。畢竟他欠了她那麼多。還沒給她父愛母愛,沒給她一個堅實的後盾,還將她從城中驅逐。
他沒想到她回來,是為了去煉境。他不由揣測她這些年的經曆。
蒼梧幾近被屠的事,他是知道的。
他甚至以為她死在了那場戰役中。能夠聽到她活著的消息,他自然高興。可到後來,他不是還是選擇了數萬生命,而舍棄了她麼?
他沉默而專注的注視著水晶屏,隻能在心中為他的親人,為他的族民,而默默祈禱。
至於那個預言,還是暫時拋到腦後吧。他的心並非頑石。
白離在通過一堆可以臭暈人的大腳,和有同樣犀利口臭的鋒利大嘴之後,白離整個人都不好了,那種變身臭豆腐被生理臭熏“香”的感覺,她再也不想體驗第二次了。
“下一關:忘情雪原。通關條件:走出雪原。”在眼前那幾個金光消失之後,麵前那濃鬱的黑暗突然以白離為中心而急速退卻。
一片純白若雪,上下天光一色。凜冽如刀的風刮過,寒冷徹骨,她突然置身茫茫雪地,挑眼望去,雪色橫無際涯。
白離覺得自己要得雪盲症了。她趕緊從懷裏掏出一塊作為手帕,薄薄的絲巾,將它覆上眼睛,
雪光透過絲巾,光芒減弱不少,隔著絲巾,她勉強可朦朧視物。
她隨意朝著一個方向走去。不管前方有什麼,她都要走下去。
……
這是一望無際的皚皚雪地。
但在這一片純白之中,一點灰色格格不入。
白離仍穿著那身與雲琊同款的灰白道袍,邁著機械的步子,麻木的行走在這一片白色地獄之中。
之所以說是地獄,是因為時光的流逝在這顯得格外的漫長,永晝的天地讓她不能判斷時間的流逝。除了白色,就隻有白色。她似乎在此走過了千年的時光。漫長的沉寂。
這一成不變的世界,讓她的精神由開始的厭惡,到現在的茫然和恍惚。
她不覺疲憊,不覺饑餓,可就是因為這樣,她覺得失去了自己的存在,忘記了自己前進的理由,仿若行屍走肉般前行。
這是地獄似的酷刑,折磨的是她的精神,消磨的是她的意誌。
她覺得自己好似忘記了什麼。
是什麼呢?總覺得如果忘記,她活著就沒有絲毫意義的樣子。
她努力回憶著,拚湊著腦海裏零散的碎片。一個影子漸漸被她勾勒完整。
許是對這人影太過執著的原因。迷蒙中,她好似看見一個熟悉的人影,向她走來。
淚水突然的滑落。
她一把扯開絲巾,眼前空蕩蕩的一片,刺目寒涼的雪,同樣的無暇。
“雲…琊…”嘶啞的聲音從唇間溢出,呼出了那個讓她幾近窒息的名字。
她愣愣的睜著眼,淚水一滴一滴的滑落,沾濕了衣襟。
一點微涼落在她的眼睫,漸漸化開與淚水混雜。
一片,兩片…
飄絮的雪揚揚而飛,飛落她烏黑的發絲,蒼白的臉龐。
漫無邊際的雪原之中,她孤立其中,任飛雪覆沒。
“雲…琊…”她重複著這個名字,一遍又一遍。有什麼東西從那顆冰封的心裏破出。
初見時,那孑然而立與水天之間出塵縹緲的灰白身影。
月下時,那比星空璀璨的雙眸,那清冷豔冶的麵容。
他聖潔的姿容,他清淺的笑意。
還有,他倒下的身影…那鮮血,汙濁了他如玉的臉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