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清水決斷，再次混亂
09．清水決斷，再次混亂
城西邊界，落楓山山楓葉燒得如火如荼。鮮豔奪目的紅色侵襲了整座山坡，灼灼目光燃盡人眼。已入深秋。已入。
而落楓山下站著的少年，瞳也如許燃燒著。他伸出帶著白色手套的手輕輕觸上自己的眼，黑色外翻的短發被風吹得更為淩亂。
“浩弦哥？”少年身旁站著的嬌小少女開口喚他，聲音微軟，很好聽。
閻浩弦仿佛突地回了神，微微低下身子對雛夢微笑，酒紅色的眼眸中凝聚著難得溫柔的神色：“沒什麼。”
“眼睛，又不舒服了嗎？”雛夢毫不猶豫直言道，隨即皺眉，“我去找夜。”
說罷轉身，然而踏開的腳步卻一直一直沒辦法邁出去。雛夢不動不語，良久才道：“浩弦哥，你在擔心什麼？”
扣住她腰部的力量小了些，然而又急急地收緊臂膀，像是尋求著什麼。閻浩弦咬咬唇，幾次張口都發不出聲音，最後，隻是淡淡回答：“沒什麼。”
是真的，沒什麼。
不是擔心，是害怕。
閻浩弦鬆手站直身子，而此時手套上的咒印也亮了亮，發出淡綠的光。
“風焰似乎有事和我們說，閣主在哪裏？”不露痕跡地轉回話題，他牽起雛夢的手，向遠處走去。楓葉把他的瞳色映稱地更為灼人，卻仿佛是最上等的琉璃，嵌在眼眶中，隻是冰涼。
“可是你不是……”說到一半的話被她兀自隱去，她答，“夜說他在煙素觀等我們，讓我們辦完事就過去。”
“煙素觀？”
“恩，他和那裏的道長很熟，說是去商討要不要助世安一臂之力的事。似乎已經有結果了。”雛夢頓了頓，抓住他的手繼續說，“浩弦哥呆會你還是讓夜再續下魔力吧。這樣子很不方便吧？”
“本身就是代價。”閻浩弦淡淡搖頭。
這回她沒再辯駁，任由他牽著自己離開。
可是浩弦，你不是說有話對我說麼？
怎僅代價兩字可得。
落楓山下。兩人走遠。
……
精致白瓷茶具內，龍井茶香彌漫。
白衣男子一隻手捧著杯子，一隻手拿著杯蓋，正淺淺啜飲。仿佛在這一片茶香中，連空氣都被凝固。半晌，他抬頭，目不斜視地望著麵前的高瘦男子。
“閻和雛呢？”
“已經在來的路上。”
“恩好，你去幫我通知夢翼，無雙，玖幽冥幽。閣內事務他們應該已經打點完畢。”夜楓月下了命令，卻見風焰站著一動不動，不由蹙眉，“……你隻認閻是你主人？”
“自然。”簡簡單單兩個字，風焰不願多談。末了他想了想，補充一句，“其實你破壞了契約。”
夜楓月淡淡擺手，不就這個問題深談。反而微微側頭道：“要不要一起？”
他身旁的一名身著道士黃袍手持一柄拂塵的年輕男子也端起龍井茶：“你知道，何必還問我。”
“是你建議讓我出手的。”
“並非。”男子抬頭，平穩地注視著夜楓月。劍眉星目，器宇軒昂。“這世事多變，能夠掌握大局並作出最有利判斷的，始終都是你自己，何來我建議一說？”
夜楓月抿唇，似乎在思考些什麼，慢慢回答：“我隻是不喜歡替無能者解決事情。自己選擇的路，應由自己承擔，若早知會有失敗的一天，何必現在自尋死路。命運是自己去把握的，我不會走到那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