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9 三年後
冬季的雪花飛舞,整個皇宮被覆蓋了一層厚厚的積雪,正是深冬,雪花最美的時候,隻可惜,少了能陪她看雪的人。
小翠已經被她作主在這個冬季嫁了過去,她也著實感受了一把嫁人的幸福和歡喜。自己沒感受到,也不能讓小翠踏上她的後路。
現在人家正新婚燕爾,總不能把人家拖過來,陪她這可孤單的人看雪吧?這太不道德了,她可做不來。
於是乎,她隻能一個人傻乎乎地坐在小花園裏看著雪景發呆。遣退了所有人,就連小梅和小錦,也被她趕回了屋裏。
整個小花園,空蕩得可怕。傾城正一身火紅色的衣裳坐在雪地上,顯得那麼突兀,絕美。
她依舊很美,隻是再沒人會像以前那樣,隻欣賞她的美。
“怎麼一個人坐在這裏?也不怕病著了?”陌千絮那溫柔的聲音突然從身後傳來,傾城側身回眸,見真的是他,輕輕地笑著。
這個時候,也隻有他還會在自己身邊。是她不好,明明知道終究要辜負他的,卻舍不得離開他。
陌千絮扶起了傾城,兩人就這麼靜靜地站在雪地上,一抹黑煙猶豫了很久,還是漸漸地消散了。
他與她,牽念三生,失去三生。三世一輪回,他本就是她的良人,隻是他硬改了三生罷了。麵對傾城的苦惱,不安,他現在有點後悔了,隻是已經做了的決定,又怎麼能改?
兩人相對無言,來這時空也有兩年多了,卻像是過了好幾十年這麼久。心也涼了,沒有什麼值不值得的,隻是有點懷念當初那個純真的自己。
“進屋吧,雪下得大。”陌千絮看傾城一直都是沉默寡言的,也不想逼迫她說什麼,隻是輕輕地將右手搭在了她的肩膀上,然後滑下她的手心,牽著她的手,離開了這片雪地。
她的手,很涼很涼,一點溫度也沒有。陌千絮不由自主地握緊了。寬厚的手掌,能夠溫暖她心裏的傷痕。
一進大殿,陌千絮就放開了她的手,於情於理,他們都不應該走得太近。
“你怎麼會突然來這裏?”良久,傾城才突然問道。
一般他要來,都會派人來告知一聲以免發生什麼誤會。今天怎麼突然就來了?
“隻是剛好路過,進來看看罷了。”陌千絮脫下了手中的戒指,溫柔地拉著傾城的手,見她沒有反抗,就將戒指套在了她的無名指上。
紅寶石在蔥白的手指上流光溢彩,更加凸顯它獨特的光芒。見如此的適合,陌千絮也是鬆了一口氣。
揮了揮手,不舍地看了傾城一眼,再不離開,就又要被人說閑話了,就算陌孤城不在乎,對傾城的聲譽也是有影響的。
傾城在門口站了許久,看著陌千絮的背影化作一個黑點,直至消失不見。小梅和小錦看著這一對人,都搖了搖頭,還真是孽緣。若是彼此都沒遇見,那麼小姐也不會像現在這麼苦惱了。
“娘娘,該用午膳了。”小青走上前來,躬身說道。
小梅扶著傾城走到一處閣樓,服侍著她用膳。自從小翠嫁人之後,傾城的生活起居就全都由小梅做主了。幸好在這深宮中過了兩年,小梅也機靈,小翠的差事叫給她,也的確讓人放心,畢竟是從娘家帶來的人。
書房內,晉閔正躬身站在陌孤城麵前,請求道:“皇上,今年的遊園,還要不要通知窈貴妃前去?”
一般情況下,遊園都是在一個月前就開始籌辦了,今年卻是有些早了啊。
陌孤城搖了搖頭,說道:“罷了,就當沒這個人吧。”
晉閔知趣地退下,隻剩陌孤城一人在書房裏哀歎,他真的不知該如何麵對她,即使是偶然相遇,也都擦肩而過,比一個陌生人還不如。
如果說,前幾次他們還有相守一生的可能,而現在,他們想要安安靜靜地坐在一起都顯得困難重重,就更別說和從前一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