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個混裝品,說它是司徒貝克也可以,”萊特說,“底盤是司徒貝克的,發動機是卡迪拉克的。變速齒輪箱、刹車和後軸則是一家紐約市附近的小廠特製的。這種車的年產量很少。底盤是由法國世界級汽車設計師萊蒙羅維設計的。和你那輛老掉牙的本特萊牌跑車比好多了!”說到這裏,萊特笑了起來。他掏出了十個美分,準備付亨利哈德遜河橋的過橋費。
汽車駛過大橋,又開始超速了。邦德說:“難道非得等你把車輪跑飛了,才能知道厲害。這種雜牌貨,也就能蒙一蒙那些買不起名牌車的孩子。”
一路上,他們都在爭論著英國和美國跑車孰好孰壞的問題。他倆一個說英國車好,一個說美國車也不錯。直到汽車到了一個渡口,他們要付過渡費時,爭論才停止。之後,汽車就在草原與叢林中蜿蜒前行。邦德愜意地在椅背上靠著。盡情享受著沿途這一段全球聞名的美麗風光,心裏卻還在想著凱絲小姐。她現在在做什麼?薩拉托加賽馬會後,自己怎樣再與她見麵?
中午十二點半,他們把車停在了貝斯克村,在那裏的一家嫩雞快餐店吃午餐。快餐店的外型是典型的西部木屋,裏麵的設備一應俱全:在長櫃台裏有各種名牌巧克力、棒棒糖、香煙、雪茄煙、雜誌和小說。老式電唱機擦得鋥亮,如同傳奇電影裏的道具。屋子的大廳稀疏地放著十幾張鬆木桌子,桌麵已經被磨得非常光滑,牆邊上還有十幾個開放式的單間。菜單上特別推出了小店的兩道名菜:炸子雞和山澗鮮魚,事實上那種所謂的“鮮魚”在冰箱裏至少已經放了幾個月了,除此之外,店裏還經營幾種快餐。店裏的兩名女招待忙碌的來回奔走著。
這家店上菜的速度很快,炒雞蛋、煎香腸以及烤麵包的味道都還說得過去。他倆吃完飯,又喝了兩杯冰咖啡,然後便匆匆離開了,繼續趕路,去薩拉托加。
“這個賽馬勝地,一年十二個月當中有十一個月都是死氣沉沉的,”萊特邊開車邊說道,“平時,那裏隻是供人們洗溫泉浴和泥漿浴的地方。據說這對風濕病和關節炎很管用。在淡季,它隻不過是一個礦泉治療場。這裏的人一到晚上九點,就都睡覺了。白天,在大街上至多也隻能看見兩個老頭子在談論一些諸如聯邦飯店的大理石地麵是黑色還是白色之類的無聊問題。八月,是這兒的黃金季節,一到這時候薩拉托加就會變得熱鬧起來。論規模,這兒的賽馬大會在美國可是屈指可數。象惠特尼和伍德沃德這樣養名馬的人都會來到這裏。所有能出租的公寓全部對外開放,租金會驟增十倍。美國賽馬場有個傳統,看台要讓賽馬籌委會油漆一新,馬場中央的池塘裏也要放幾隻天鵝和一隻印第安人的獨木舟,並且打開噴泉。”
萊特繼續說:“多年來,薩拉托加溫泉一直被黑社會大老板們控製著。他們是靠手槍和棒球爭來的。場外的馬票經紀人要想有生意可做,就必須向大老板們繳納保護費。它象賭城一樣的汙穢下作。除了像伍德沃德和惠特尼那樣的養馬富翁參加賽馬外,黑幫也養著許多馬匹。為了與伍德沃德和惠特尼較量,斯潘兄弟就經常放出黑馬。如果每年在大賽中有冷門爆出,贏得頭馬,馬主就可以一次性淨賺五萬美金。與馬票經紀人的場外鬥爭相比,這可是要激烈得多。這些年來,薩拉托加的霸主已經更換了好幾撥,就像那兒不斷更換熱泥的泥漿浴一樣。
公路的右側立著一塊大廣告牌,上麵寫著:
“歡迎入住薩加莫爾飯店。這裏可向您提供空調、電視、席夢思等設備;離薩拉托加僅五英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