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陽的影子,帶著淡淡的血紅,移上煙羅窗紗。
從暖色煙羅罩後麵透出柔和的霞光,映在滄瀾雪的臉上,卻是蒼白的。
衣祈風端著藥碗踱步走至床榻前,望著倚靠在床頭的滄瀾雪,淡淡地一掃眼,說道:“覺得身子怎麼樣?”
滄瀾雪抬眼,看向衣祈風,輕搖了下頭,道:“你的醫術如何,還需要我說麼?”
“這算是讚美的話?”衣祈風舒展了那揪起的雙眉,坐在床沿上,將藥碗遞送到滄瀾雪的手中,又道:“三年不見,你還真是沒什麼大的變化。”
“你也是。”滄瀾雪捧著藥碗,細細地打量著衣祈風,他還是一如三年前那般的清雅俊逸,那雙細長的丹鳳眼閃著幽亮的光澤。三年的時光似乎並沒有在衣祈風的身上留下痕跡。
“澈的事,你知道了麼?”衣祈風目光看向滄瀾雪那包紮的脖子問。
“他忘了我,是嗎?”滄瀾雪望著那微微蕩著波暈的藥汁。
“忘了,三年前在你離開後,他去追你,卻不慎跌入了山穀,醒來就忘了。”衣祈風據實回答。
“是麼......”滄瀾雪十指發白,緊緊地捧著藥碗,沉默了下來。
“他獨獨忘記了你。”衣祈風又道:“很奇怪不是麼?”
“奇怪麼?”滄瀾雪輕扯嘴角,再次抬眼,看向衣祈風,問道:“也許這就是天意。”
“什麼天意?狗xx屁不通!”衣祈風脫口一句粗話。
滄瀾雪驚訝地望著微怒的衣祈風,淺酌地笑意浮現在臉上,她道:“謝謝你。”
“謝我?”衣祈風眨眨眼,一頭霧水。
“沒什麼。”滄瀾雪端起藥碗,“咕咚咕咚”喝了起來。
衣祈風暗暗地歎了口氣,問道:“你為什麼要殺萬商黎?”
滄瀾雪將藥汁吞入腹中,把藥碗交給衣祈風,便和衣躺下了......
衣祈風望著手中那喝去了三分之一的藥碗,說道:“你這是在浪費我的心血。”
“祈風,澈好麼?”滄瀾雪側過身,沉悶地話從床內傳來。
衣祈風輕輕地一搖頭,道:“不好,卻又不會馬上死掉。”
“還能撐多久?”
“大概五個月左右吧。”
“半年時間都不到了麼?”滄瀾雪緊緊地攥著被單。
“其實澈的赤血蠱已經到了最後一個階段,我說五個月還是最好的,他現在發作的時間愈來愈長了。”
滄瀾雪的衣祈風的話後,便沉寂了下來,良久沒有出聲。
“澈,很辛苦吧。”滄瀾雪幽幽說著。
“雪兒,我一直想不通,三年前你為什麼要離開?就算要離開,也應該跟澈說清楚。”衣祈風忍了很久,可最終還是沒能忍住,這一問他足足憋了三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