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一點點往前推移,寂靜伴隨左右,軒轅墨澈不覺中半眯了眼,本是冰冷的臉上也漸漸地柔和。
寧柳宿的手時輕時重的在身上揉捏,力道不大不小,酥酥麻麻的,舒服得讓人快睡著了。
不知過去多時,軒轅墨澈半撐著眼皮子,鼻中冷不丁的冒出了一聲“哼!”
寧柳宿在這聲冷哼聲中,手微微停頓了下,抬眼看向軒轅墨澈,驚詫的對上了從前投來的目光。
軒轅墨澈不知何時已經打開了雙眼,正瞧著她,那雙漆黑的眸中,似帶上了探索又夾雜了幾許的疑惑,這讓寧柳宿神經倏然緊繃,卻未停下手中的動作。
無聲的氣氛顯得更為緊窒,寧柳宿一直低垂著頭,不敢再去對視那雙幽深的黑眸。沉默了良久的她,終是打破了這一沉寂,“座主,要不屬下去把他找來?”
軒轅墨澈挑了挑眉,唇角一抹隱晦的笑幽幽浮上,“他故人來訪,我硬是找他作甚?”
寧柳宿緊繃的線條得不到緩和,反而更為的凸顯在臉上卻沒有再作聲。
不過半晌的時候,嘩啦幾下水聲傳來,軒轅墨澈已經出了露池。隨手拾起了平整疊放在池邊的薄氈,一邊擦拭身體一邊朝外走去。
寧柳宿也跟著上去了。
她默然不語,隻是從寢宮內取來事先讓隨侍準備好的幹淨衣物,然後幫軒轅墨澈換上。披衣係帶的動作是那麼的流暢,仿佛已經很習慣了做這件事。
“在想什麼?”軒轅墨澈低下頭,冷眼看著的寧柳宿問。
“座主難道對那所謂的故人,不好奇麼?”寧柳宿悄悄的垂下眼簾,不敢與軒轅墨澈對視,彷徨的問著。
“我好奇這些做什麼?”軒轅墨澈從旁走離,挑眉斜視向寧柳宿,“莫非柳宿是在懷疑什麼?”
“不是,座主多心了。”寧柳宿忙搖頭,不敢再有詢問。
軒轅墨澈在交椅上坐下,抬眼望向不遠處,似是想起了什麼唇角輕扯出一抹若有似無的微笑。
那淡雅一笑,猶如霧散天清,雲開見日,讓人驚豔。寧柳宿記得在自己還小的時候,見過軒轅墨澈這樣的笑,讓人如沐春光風。
“對祈風,我自然不會多心。”軒轅墨澈淡淡的話,回繞在寢室的上空,盤旋良久。
寧柳宿安靜地站立於旁,目光隨著軒轅墨澈而動,耳邊是那聲久未消散的話。
哎,最終,她還是沒能說出口,其實那消失了三年的人,就是那所謂的故人,隻可惜,現在座主記不起那人,而她也不敢再隨意的詢問。
軒轅墨澈雖沒有疑心,可若是再問,恐會真的有所懷疑,到時候就真的不知要如何收場了。
。。。。。。。。。。。。。。。。。。。。。。。。。。。。。。。。。。。。。。。。。。。
滄瀾雪沿著湖堤慢慢地向前走去,抬眼遙望,暮色朦朧,遠山外,殘陽最是如血......
停了腳步,她在一塊凸出的石墩子上一座,便就這樣癡癡愣愣的看了起來。
夜幕緩緩地落下,本是冷清的湖堤露夜後竟是變得七彩斑斕起來,隔著綠蔭望去,隻見不遠處一艘艘畫舫紛紛朝著湖中蕩去,五顏六色的彩燈零星點點的分布在四周。
錚樂聲聲,嬉笑怒罵不時從遠方傳來,為著冷寂的四周增添了一道別樣的景致。
浮躁的紅塵,在喧囂中沉淪,糜爛夜竟是這般的絢麗而多彩。
別樣的景致,帶出了別樣的風韻,讓人深深地沉醉,腳步怎也不舍離去。
衣祈風信手邁步在湖堤,一路行來,臉上凝雲重重,半眯著雙眼,眼掃向湖邊,隱約間,那站立於夜幕下的一道身影鎖住了他的雙眼。
迷蒙月光從天邊傾下,或濃或淡,映出了那人斑駁的陰影。回眸間,銀月光華落在眼底,慢慢地凝結成水晶,覆蓋在仿佛恒古的空漠與淒冷......
衣祈風竟驚豔在那一腔的蒼涼中,久未回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