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她知道自己無法去阻止他,因為他去做的事情,也是自己想要做的事情。
衣祈風望著寧柳宿,雙臂一緊,將她擁在懷中,“我一定會回來的,我還要看著我們的孩子出世呢,而且,我這一身的醫術,怎麼也要有個衣缽傳人吧。”
“讓她去吧。”寧柳宿枕在衣祈風的胸口,沉悶的話有些艱難的從她的嘴中傳出。
衣祈風微微僵了僵身子,“連你都來勸我?”
“祈風,同身為女人,我自然了解王妃會這樣做的原因。其實我也想要跟著你去......”寧柳宿說到此處,被衣祈風捂住了嘴巴。她笑著搖搖頭,伸手,拉開了那隻捂住自己嘴巴的大掌,繼續說道:“但是,我決定留下來,總要有人留下不是麼?......來祥剛才來找過我,跟我說了一番話,雖然不能說,我完全的認同來祥的話,可我還是被說服了,所以,我會留下來,等著你們回來。”
“柳宿......”衣祈風聽完這番話,已經不知道在說些什麼。
“祈風,我會留下來,因為我有留下來的原因。同樣的,王妃要去,自然也有她必須要去的理由。我們無法阻止她,那就讓她去吧。”寧柳宿緊握著衣祈風的手。
“真的可以麼......我沒有那個把握,她的身子太弱了......”衣祈風有些微微的猶豫。
“你是鬼醫,這個世上是沒有任何的病症能難倒你的,我相信你,同樣的,王妃也相信你。她真是因為相信你,才會如此執意的要去啊。”寧柳宿說著。
衣祈風的身子微微抖動了一下,突然覺得肩頭的擔子又沉重了。
正是因為相信,所以才會如此的執意......
這算是什麼話,但是,很奇怪,這話卻讓他的心,有了些微微的輕鬆。
“祈風......”寧柳宿微微仰起頭,望著衣祈風。
衣祈風牽強的扯了扯嘴角,他扶著寧柳宿走向床邊,說道:“讓我再好好想想吧......”
話說的有些自欺欺人。
寧柳宿應了聲,沒有在多說什麼。
衣祈風送寧柳宿上床榻,自己則是坐在床沿上,一直沉默不語。
難道......
自己就這樣被說服了?
寧柳宿望著衣祈風那緩和下來的臉色,知道,他是已經同意了。
這個答案,讓寧柳宿有些鬆了口氣的感覺,可又有些隱憂在其間慢慢地滋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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滄瀾雪靠在牆壁上,她將房中的對話聽得一清二楚,臉頰上濕濕熱熱的......
她知道,衣祈風是同意了,可同時心口上的疼痛,卻也因此了加重了。
她確實相信衣祈風,也正是因為相信他,才會不斷地在他的肩頭加重負擔。
衣祈風是個明白人......
看來自己又欠下了很大的一筆人情債呢。
澈,我是不是很敗家啊?
有些自嘲的,滄瀾雪捂住了臉頰,人緩緩地沿著牆壁往前頭走去......
祈風、柳宿,來祥,大家......
真的謝謝你們......
謝謝你們讓我可以肆無忌憚的做自己想要做的事情......
謝謝你們......
滄瀾雪走回到自己的房中,房中隻有來祥一人。
來祥看到滄瀾雪,站起身,滄瀾雪的樣子有些不妥,她看起來很虛弱的樣子。
滄瀾雪卻朝著上前要扶住自己的來祥搖了搖頭,她說:“我沒事,我隻是聽了一些不該聽到的話,心裏有些亂......”
“是麼。”雖然滄瀾雪臉色很差,可她的步伐是穩健的,這讓來祥微微放下了心。
“來祥,我想,有些話還是擱在肚子裏麵,對我們大家都好吧。”滄瀾雪望著來祥,感謝的話就在嘴邊徘徊,可就是無法開口,也許是因為還不到時候,說那三個字。
“是吧,那就擱著吧,反正也不會爛在腸子裏頭。”來祥拍拍滄瀾雪的肩頭。
“你這人還真是怪。”滄瀾雪微微一笑,舉步走進了房間。
來祥摸摸自己下巴上的胡須,笑笑道:“所以,這小子才叫我老怪物啊。”
滄瀾雪聞言,不禁看向躺在床上的軒轅墨澈,漸漸地揚起了眉,“是吧,你還真是個老怪物......”
來祥在滄瀾雪的話中,豪爽的一笑,似乎非常滿意滄瀾雪這一句‘老怪物’,真是讓人懷念的綽號啊。
澈,很快我們就會見麵了,也許你會罵我吧。
不過,就算是被罵,也無所謂了......
而且......
想到此處,滄瀾雪含笑著搖搖頭,自喃道:“到時候再說吧......”
至少,你現在阻止不了我!
來祥側目,望著滄瀾雪,見到的是她臉上那揚起的微笑,很淺酌的微笑,卻足以鎖住任何的目光......
那神采,將那原本的蒼白瞬間掩蓋,留下的隻是擋不住的耀眼。
這個女人......
那瘦小的身子裏麵,到底蘊藏著怎麼樣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