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一切風平浪靜。
龍王湖又恢複了之前的寧靜,但湖邊殘留的血跡,還提醒著他們剛才這裏發生的慘事。
“當!”
“來了!”
一艘快船從下遊逆流而上,速度比貨船快了不止一倍。
尖端帶有利刺,船體狹長,還帶有兵卒,一水全新的桐油還飄著清香,比碼頭渡口的貨船新了不知道多少。
汪知州總算是挺起了脊梁,“這可是咱們涿州船匠精心研製出來的戰船,有了它,收複瓊州,可就有望了。”
是炫耀,也是透底。
涿州邊境上的山匪再多,他頂多有些失察職責。
如果獻上這樣一輛戰船,不但能功過相抵,他多半還會受到獎賞。
畢竟,瓊州可是整個的大乾的執念。
這是不動聲色在下辛夷的話。
這薛齡可就不愛聽了,眉毛一挑,“是啊,聖上若是知道涿州工匠如此忠心,為大乾收複故土而盡心盡力,必一定會龍心大悅,大加讚賞。”
造成戰船的是工匠,和他涿州之中有什麼關係?
人人各司其職,堅守本業才是應該。
辛夷麵色好了不少,“是啊,若是聖上知道,知州大人一心撲在伐木造船的大事兒上,必然會多加讚賞,升官加爵。”
汪知州再次敗下陣來,“是是是,都是涿州工匠們嘔心瀝血,廢寢忘食,案牘勞形,才能造出這麼好的戰船……”
他明明心裏在滴血,但是形勢比人強,隻能拱手將到口的功績推出去,說的卻全是自己的委屈。
即將是聖上誕辰,他原本還想要借此戰船邀功,現在……什麼都別想了。
眼看他吃癟了,辛夷也出了心中惡氣,說起了山神廟賊和尚的事兒,“知州大人思慮周全,既然如此,我手上這樁大案,就不勞大人憂慮了……”
汪知州聞弦知雅意,也收起了那一點似有似無的微末敵意。
辛夷低聲說了山神廟賊和尚的事情。
從山匪講到到金銀財寶,知州從驚嚇到驚喜,心緒已經平的不能再平了,造船他不能占頭功,但這剿匪,卻是他實打實的功勞。
剛才的一點齟齬,很快就被他拋之腦後了。
一番商議過後。
辛夷帶人上了涿州戰船。
汪知州忙的腳不沾地,鞍前馬後,殷勤的很,“船上吃喝用度樣樣備齊了,造船的工匠也在,大人既然有要事進京,下官就不多留了,大人一路順風……”
沒了山匪他們累贅,又有了戰船加持,百來號人趕路的速度一日千裏,一路穿山過水,很快就進了京。
“薛齡,鎮妖司雖然地位超然,但的確沒有審理辦案之權,他有馬腳,但你身上的嫌疑也不幹淨,委屈你們都先去鎮妖司裏等消息。”
薛齡能感覺到距離京都越近,辛夷的情緒就越壓抑。
“好,那個的煙波樓我能去看看嗎?”
“……這個需要司命同意,我先護送杜老將軍回府,隨後就會帶你去見司命大人。”
“也好,那我等你的好消息。”
小隱隱於林,大隱隱於市。
薛齡他們一群人進京,宛如滴水入海,除了城門守衛有些意外,並沒有驚起,其他人的注意。
而朝堂之上也早已經亂成了一鍋粥。
一封接一封的密報進京,或是斥責貶低或是讚譽誇獎,都繞不開一個名字——薛齡。
就連皇帝也忍不住好奇,期待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