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塔拉原以為他隻是開玩笑,沒想到他真的吻了下去,臉瞬間紅成了番茄。
“好多人在看那!”洛塔拉說道。
鳳夜鏡無所謂地微笑,喜歡就盡管看,他一向大方,“有沒有想過去幹什麼?”
“壓馬路!”
看著他一下子陰沉下來的臉,她開心地笑了。
別懷疑,所謂的壓馬路就真的隻是兩個人手牽手一直走一直走,沒有盡頭地走下去。在這之前,鳳夜鏡自己都無法想象自己會為了一個女孩,就這樣白癡地在街上繞了一圈又一圈,什麼都不做。
不過,或許這就是所謂的喜歡,是她喚醒了他連自己都不知道深情,於是在她麵前連微笑都變得容易起來。
“記不記得,那次你要我冒充你的女朋友去見媽媽,回去的時候因為我腳痛,你背著我走了很長的路。”
怎麼可能會忘記,那一天他才知道自己喜歡這個女孩遠比想象多得多。
“對不起……我沒有印象了。”
鳳夜鏡想,他現在的表情一定演得很到位,一副歉疚痛苦卻什麼都想不起來的樣子。
“沒關係,以後會慢慢記起來的。”
聽他這麼說,逞強安慰他,微低著頭的側臉,顯得那隨著眨眼的動作輕輕顫動的睫毛更加修長。
“如果在記不起來呢?”
“會記起來的。”倔強的聲音中有一絲顫抖,“一定會記起來的,因為我很可愛啊,眼睛很可愛,鼻子很可愛,臉很可愛,笑的時候很可愛,哭的時候也很可愛……你不會忘記這樣的我的,是吧?”
走在街上,漫無目的地繞了一圈又一圈,漫無止境地繞。
他看著她,在朦朧間,似乎眼裏有淚光和任誰也讀不懂的陰影。
“你還沒陪我過過生日,我還沒有和你一起折星星,沒有一起跳舞……”
“生日快樂。”
他低下頭吻她,感覺她長長的睫毛刷過臉頰時癢癢的,有溫熱的液體濕了他的臉,口中嚐到一種苦澀的味道。
他吻到了她的眼淚。
心像飄落的枯葉,踩在地上都會碎。
可是,即使做好了一切的準備,但是當突然某一天,你深愛的人用陌生的眼神看著你,問你是誰?你會是怎麼樣的反應?
洛塔拉呆呆地看著鳳夜鏡。
“你怎麼知道我的名字?”冰冷的話從唇角溢出,手中的牛奶咖啡一下子掉在地上,濺開來,所有人都錯愕地看著眼前這一幕,無視十分有潔癖的鳳夜鏡慍怒著連忙著收拾,她癱坐在地板上,像個孩子一樣嚎啕大哭,任憑他手忙腳亂地道歉。
“小姐,你別這樣……抱歉,我沒有要吼你的意思。”
那雙平時經不起波瀾,但是看著她時會出現深情的漣漪的眼睛裏再也看不到她的身影。
“別再哭了,我趕著去美國找我女朋友,不想在這裏浪費時間。”
人的記憶很奇怪,他忘記了深愛的她,卻有著曾經對尹鸞音的片段,記得他們吵架了,那個美麗的女孩跑去美國追尋夢想。
洛塔拉覺得不能呼吸了,肺部、胸口、心口,全身似乎每一個器官都被壓得喘不過氣來,讓她感覺快要窒息了,撕心裂肺地疼。眼淚是唯一可以從體內發泄出來的途徑,於是多餘的水分就凝聚成淚,爭先恐後地湧出,刺傷著她早已傷痕累累的靈魂。
為什麼好不容易在一起了又要分開?又要忘記?
不是說了屬於她一個人的鳳夜鏡嗎?為什麼唯獨忘了她?
他們之間的過往,在他的腦子裏空白一片。
無論何時說“我愛你”,請真心實意。
鳳夜鏡說,在英國有一種世界上最美妙的香草,他身上就是這樣的味道。歐洲香草,VernalGrass.目前世界上唯一名稱為香草的香草植物,花期在早下,所以他說過要夏天來臨之前送給她。
兩年前,她躲在機場立柱後哭著目送他進了安檢,他毅然地離開了,什麼話也沒有說。
隻是,等待了長長的時光。
當一個女孩子叩響門環的時候,洛塔拉已經從卡拉學院正式畢業了,正在院子裏看雪割草,秋天的陽光並不耀眼,隻是在抬頭的時候能夠感到它的溫和,就像消失了兩年的鳳夜鏡。
洛塔拉愣愣地看著她,女孩抱著一盆盆栽朝裏麵跨了一步。
“你好,請問這裏是青木家的房子嗎?”
洛塔拉點點頭,看著她放下花盆後,又跑出去拽進來另一個人,洛塔拉目不轉睛地盯著他,在明媚微涼的餘暉中的少年,眉眼清涼,溫和的笑臉,和初遇時一樣。
“星純,你回來啦?那麼,他呢?”
伊星純在鳳夜鏡走後,也申請了去美國大學留學的機會,其實他是不舍得離開鳳夜鏡。
他皺皺眉,“你認識我嗎?可是,我怎麼不記得來過這裏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