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燙,我怎麼喝啊”怒吼的聲音響起,隨之而來的是茶杯被摔碎,咣鐺入地。
柳雪溶看了看地上的碎片,望向眼前的人,蹲下身去撿那碎片“那奴婢去倒過一杯。”
“不必了”一個清冷的聲音從她腦後響起,她回過頭去,是一個藍衣女子,衣服已經開始泛白,瘦瘦的臉上整個是蠟黃色,卻仍掩不住眉宇中的高貴和傲氣。瞟了瞟剛才發脾氣的女子,冷冷道:“上官嫣然,你還當自己是以前那般受寵麼?”
隻是一句話,那個被稱為上官嫣然的女子煞時血色褪盡,一片慘白,咬了咬下唇,不甘心地回道:“你不也一樣嗎?”
藍衣女子笑笑“我有自知之明,所以才不會沒事找事。”
說完一轉身出了房門,留下原地一臉憤怒卻又無處發作的女子。
這就是“清瓊苑”,軒王府中的冷宮,這種戲碼在這裏每天都要上演,她們原本也是神采飛揚的,隻是愛錯了人,才會落得這個地步。
可自己不也一樣嗎?
心驀地緊緊地揪結在了一起,悲哀一瞬間蔓延至腳底。
眼前紅色閃動
直到手指傳來陣痛時,她才回過神來。
“小姐,你怎麼受傷了?”小月進門看見她受傷的手,連忙飛奔過來,一臉地焦急。
她牽動嘴角“我沒事,隻是不小心劃到了……”
手指上的血一滴滴落在地上,似她那被傷得千瘡百孔的心,隻是肉體的痛如何抵得過心痛?
看見她臉上的神情,小月已經明了,小心翼翼地開口:“小姐,忘了……他吧。”
忘了他?她也想,可是如何做得到?
心……好痛
那個身著白衣舉止儒雅的人,那個望向她時眼裏滿是溫柔笑容的人,那個在她受傷時會不顧一切保護她的人。
終於,還是離她而去了麼?
淚水順著臉龐滑落,衝淡了手上的血跡,她緊緊抱住小月“會的,我會忘了他的。”
風從門口吹進來,夾雜著淒淒地哀怨聲。不知不覺進軒王府已經快一個月了,而她每天除了送飯就是打掃,日子過得倒也平靜,除了偶然會得來的一兩聲挨罵聲,不過這完全在她的想象中。
這日,她又送飯,看見床上的人時,她一愣。依舊是藍色,依舊是瘦弱的模樣,卻沒了初見時那般的傲氣,嘴巴一上一下的合動著,想說話卻已經完全說不出來了。
柳雪溶不忍,看向侍候她的丫環“她怎麼了?怎會變成這個樣子?”
那丫環歎了一口氣“其實主子也知道自己時日不多了,她說隻想見見王爺,奈何派過去的人回來都說王爺最近很忙,沒時間。其實我們都知道這是借口,卻又能怎樣?她這幾日氣極攻心,吐了血便成這樣了。”
隱隱地,一個聲音從腦中迸出“她是死是活與我何幹,她這是自作自受。”
自作自受,自作自受……
她一咬牙,奔出房門。
“王林,這幾****多派些人關注他的動向,及時……”淩寒軒話音未落,臉色霎時陰沉下來,把頭一偏,一支箭擦著他的耳朵飛過,斜斜地插入涼亭的柱子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