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因為那張麵孔已經在他心裏困擾他十多年了嗎?還是他已經不由自主的被那種神秘氣質吸引?頂多,他覺得她比較有而已。
他為自己荒謬的想法輕蔑的笑了起來。
誰都無法困擾到他!誰都無法吸引到他!除非她代表著強大的商業利益,否則他不會浪費他的寶貴時間多看她一眼。
“哥哥,我們好了,可以回家了嗎?”媚兒甜蜜嬌媚的笑臉出現在他的車窗外。
“上車吧。”他淡淡的說。
“謝謝哥哥。”小李為她們打開車門,媚兒坐進車裏,又將寒煙拉進來擠著坐在她身邊,小李關上車門後,坐進駕駛座發動車子,驅車前往她們家。
“跟同學告過別了?”他漫不經心的隨口問道,眼睛盯著後視鏡中那張始終低垂著的蒼白麵容,她的頭發垂下來遮住了她的臉,他看不清她的表情,隻感覺她黑玉般的眼睛仍然清清冷冷,但卻連看都不願意看他一眼..
他看起來就這麼可怕嗎?
他眼裏閃過譏誚的笑意。
看來他已經在她麵前塑造了一個威嚴兄長的形象,以後,她肯定會很尊敬他,這是一件好事,不是嗎?心情,卻莫名其妙的沉重起來..
“是啊,同學們說我哥哥長得好帥好有型,比那些當紅偶像明星還有迷人。”媚兒仍是一臉甜蜜蜜的笑容看著他。
看來她真是血統純正的程家人,深諳生存之道,那張嘴甜得像塗了蜂蜜一般。
“等一下我就不上去了,你們拿了行李就下來吧。”
他打開筆記本電腦,開始忙他的工作,很明顯的傳達出他不願意被打擾的信息,媚兒立刻識趣的閉上嘴不再說話,回過頭來親親熱熱的握住她的手。
她抬起頭來,給媚兒一個蒼白的微笑。
她不喜歡成為被人關注的焦點,也不喜歡被一雙鷹般銳利的眼睛緊盯著來看,更不喜歡被人當成是解剖台上的青蛙一樣來研究。尤其是他,那個讓人感覺危險的男人。
媚兒說她們以後要和他生活在一起,她會天天和他見麵,在那雙眼睛的注視下,她真的可以無動於衷嗎?
心裏那絲不安在慢慢擴大..
回到家,父親躲在他自己的房間裏不肯出來,媚兒拿著她們姐妹少的可憐的行李——一人一個旅行包,程子謙說隻要帶點有紀念意義的東西就可以了,生活必需品他已經重新置辦了——她們站在父親的房門前告別。
“爸爸,我們走了。”媚兒的眼睛已經紅了,父親沒有說話,媚兒不再說話轉身就走,她默默的跟在身後,走出了這個她生活了十多年的家。
到了樓下,他回過頭來,看向家裏的窗戶——父親站在窗口看著她們。
她的心裏湧上酸酸楚楚的情緒,似乎是在這個時候,她才真正感覺到離別的傷感。媚兒,是去投靠她的父親,她呢?又是去投靠誰?除了父親,她唯一可以依靠的,就是媚兒了..
滿汀芳草不成歸,日暮,更移舟向甚處?
她的明天,又在何處?
隨著媚兒坐上車,一滴清淚終於滴落下來,迅速滲進她的淺灰色學生製服,再也看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