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無盡黑暗裏,奔馳了許久,到現在連血曆的影子都沒有看到。年輕人閱曆始終要比老者淺薄許多,無可奈何之下憂心忡忡不已。老者聽了這話,感覺兒子有些不相信自己,為此臉色微顯怒意。不過想回來,事情也該如此。今晚因為事態緊急,自己沒有跟兒子多說什麼,就急忙帶他跑了出來,一直到現在大概過了一個時辰的時間了吧?血曆的影子依舊了無影訊,老者稍微思索了一下,血曆那個人的氣息距離越來越近,麵上出乎意料的掛起一絲枉然,閉上眼感受著黑暗中的夜風,歎了口氣道:“快了,你不用著急,血曆此時還沒有覺察到我們的到來。”
年輕人臉上一喜,開心笑意中哼一聲道:“血曆你這可惡的家夥,居然修煉那種天理不容的魔功,這次我非要殺了他不可。”
兩人說話間,老者身形下滑後,腳尖在某一個枝頭一點,輕輕的樹葉帶枝上下一個搖擺,老者置身如離弦之箭一般,再一次地射向遠方,這時候他滿帶滄桑惆悵的臉上,雙眼睜開看了身後的年輕人一眼,臉色一頹倒像是對自己現在的兒子,感到幾分不滿。
而臉上因為老者一句話就開心大喜的年輕人,在深夜裏自然不會注意到這些,為了能早些找到血曆那家夥,他對著老者的速度再次加快幾分。
另一方稍微接近血曆一點的,在樹影密布的樹林裏。那是一個年輕中年男子一手拿著個,幾尺長的砍刀,另一手中緊緊抱著一個嬰兒,“嗚嗚嗚……”嬰兒接連不止的啼哭聲,連連刺激著中年人的心髒,仿佛絞肉一般的痛楚臨顯身心,中年人又心痛又焦急,緊緊擁著嬰兒不時回頭望望。
身後有三人大漢同樣各個手持大刀,急匆匆地追趕著,氣喘呼呼間一邊跑還一邊不停的罵著:“你這個老雜毛,快點給我站住,不然讓你死我葬身之地。”
“給我站住,老東西。”
“兄弟們快點,殺了那老家夥就能回去領賞了。”三人中,也不隻是哪一個憤怒到了極點一般,望著前方不斷奔馳的中年人,低沉大喝道。
這話一出,立即就有了鼓裝士氣一樣的回聲:“大哥說的對,那老東西死到臨頭還願意掙紮一會,我們得快點,不然回去就沒酒喝了。”
最後一個無奈道:“二哥,我知道了,不過我現在真的再快不了了,要不然你們先去截住他,我隨後就到。”……
被追逐許久的中年人,單手抱著孩子,聽著身後如狼似虎的人物對話,顯然他們對自己已經下了必殺的決心,心神更是一緊,大難臨頭的他連求饒的話都不敢說一句,念頭電閃雷鳴般的在腦海裏閃現,舉目四望,可四周大樹植物荊棘雖多,身後那三人追地太緊,根本就沒有一點甩掉藏身的機會。在加上懷中嬰兒接連不停的啼哭聲,正好給了身後幾人聲音的牽引線,讓他們順著嬰兒哭聲都能明確辨別自己的方位。
事到此處,中年男子並未因為嬰兒哭泣聲音的原因,而責怪懷中嬰兒一點,低頭看著嬰兒稚嫩小臉上梨花帶雨的,哭的嗓子都快啞了,依舊在極力哭的時候,中年男子感到的隻有心痛。
不爭氣的淚水悄然滑落在男子粗糙的臉頰,極力逃命的他大氣接不上下一口氣,口中苦澀不已,耳邊聽著嬰兒刺耳的哭聲,終於是艱難張口安慰了一句:“穎兒乖,不要哭了,爹會保護你的。穎兒乖,穎兒”說到最後穎兒這兩字,中年人情緒一下子激動起來,冥冥之中仿佛感到,這穎兒兩個字叫起來是那般親切,但卻感到現在就是自己一生中,最後叫他穎兒的時候了。
淚水繼續滑落,模糊了雙眼,而意識在此時反倒是那般清楚,咬緊牙關緊緊盯著著眼前一排排大樹,慌張地向前跑去。
身後回響著三個男子憤怒的斥罵聲:“他媽的,到現在還不肯妥協,待會追上他,非要砍了他的雙腿再說。”
“二弟耐心一點,我就不信今晚他真能逃出我們的手掌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