庫房內。
玉手飛快的撥打著算盤,房內響著清脆的落珠聲,一頁一頁帳目仔細的核對過後,確保沒出什麼紕漏。江心兒這才長長的舒了一口氣,像隻累了的貓一樣伸著懶腰,翻到了帳目的最後一頁。
柳秀顏罰了她一個月的銀子,那便是說第二個月後她才能拿到工錢。害她這月每天她都是過得提心吊膽的,擔心著江嫂又突然的過來問她要錢。弟弟的學費,家裏的家用,都是要命的事情。
而且禍不單行的是,朱行道這個月不知道為何特別的賣力,給館子介紹了一對又一對的新人。她是最悲劇的了,每件事都有她參與,但拿錢的時候愣是沒有她的份。看著楊紅蓮她們樂嗬嗬收禮金的樣子,她的手指甲一次次都掐到手心的肉裏去。
很想很想大聲的呐喊,還我的錢來!!哪有這樣惡毒的懲罰,明明生意都是來自她的麵子,那些刁鑽的新想法也都是來自她的創意,可收錢卻偏偏要跳過她,真叫人看著邊流口水邊冒火。
幸好,這一個月是過去了,江嫂沒有再來。但算著帳本上的數目,看著館裏賺那麼多錢,卻真是隻有歎息的份兒。
哎,算了,就當是破財擋災吧。好在這個月,她好像老也看不到吳珍兒來找她麻煩了,怕是被她揭穿了秘密之後,便躲她躲得遠遠的了。
漸漸到了深秋,天氣越來越冷了,再過半個月,就要入冬了吧。江心兒坐了半天,覺得手腳冰冷,站起來跳了幾下,讓身子暖和一些。反正庫房裏也沒人來,江心兒自顧自的做起工間操來。
門外似有輕微的腳步聲,伴之而來的還有食物的香味。江心兒眼睛一亮,心中明白是誰來了,不覺綻開一個愉悅的笑容,快步走過去開門。
不知從何時起,她覺得自己似乎很是渴望聞到那食物的香氣,很想看到小遠那憨笑的臉,這是她穿越來了最感覺溫暖的渴望。
“心兒!你我心有靈犀一點通啊,我才來就就撲過來開門,真的那麼想我嗎?”
哪裏曉得剛一打開門,一邊嘮叨著大堆自戀的話語,一邊大步跨進來的,卻不是小遠。眼見他明眸皓齒,嬉皮笑臉的,正是朱行道。
江心兒心道這次可猜錯了,居然是這個家夥,可為什麼也聞到了食物的香味呢?白了他一眼,沒好氣道:“朱大公子你可到哪吹到哪,誰有空想你來著。今天你不用做園丁嗎,怎麼想到來我這小角落?”
朱行道對江心兒的不待見並不在意,依然很開心地笑道:“園丁也不是天天做的嘛,就算我想你了,來看看你不行麼。你這沒良心的女人,我給你帶好吃的來了,你不謝我還嫌我,真叫人傷心。”
胡說八道中,把手中一個雕工精致的食盒放到江心兒麵前,香氣正從食盒處飄散開來。
“這是帶給我的嗎?這個味道,我倒有點陌生。”
朱行道神秘一笑,並不急著打開食盒:“哼哼,你肯定猜不到我這裏麵是什麼好東西。”
江心兒湊近又仔細的嗅了嗅,很濃烈的肉香味,兼且有些花椒八角的味道,好像燜肉,但又不完全像。不禁皺起了眉,好一會才開口道:“還真是聞不出來,快說,這裏麵裝的是什麼?”
朱行道笑了笑,眼睛一眯道:“我聽別人說,常常在後院裏給你開小灶,是不是?所以你的嘴都吃刁了,我要不拿些好東西給你,怎麼入你的法眼?”
“開小灶?”江心兒愕然,便知小遠給她時不時弄好吃的那些事,一定又有好事者透露給朱行道了。當下並不否認,笑道:“你的耳報神可真多了,什麼都瞞不了你。俗話說人為財死,鳥為食亡,我現在是沒財,所以隻剩下吃點了,怎麼?也礙著很多人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