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黃巢難以抉擇時,帳前護衛忽然領著一名傳送兵走了進來。
“報黃將軍,東北山地方向發現少股遊騎斥兵”
聞聽此言,黃巢猛地站起身來,向著帳外夜空望去。
“大軍師真乃神人也!!”
“傳令下去,前軍率先開拔,向都司鎮進軍,若發現朝廷官兵,可拚力衝殺,大軍隨後就到”
“遵命”
軍令下達後,義軍瞬間一分為二,由副將率領的三千前軍連夜拔營,向著都司牙鎮奔赴而去。
而駐留在原地的中軍、後軍在黃巢的密令下,改道向西而行。
後半夜,衝天火光覆蓋住了這座小小的都司牙鎮。
精疲力竭的千餘名義軍向朝廷官兵們發起了最後的死亡衝鋒。
“殺啊,殺光這些朝廷走狗!”
“黃將軍在哪兒?我們的支援為何一夜未到?”
“難道是被朝廷走狗分割開了嗎?”
“兄弟們,盡快衝殺出去救援黃大將軍”
火光漫天的牙鎮外圍,一聲聲嘹亮的軍號聲響起。
三大節度使麾下近六千名官兵邁著有序步伐,手持長槍,慢慢逼近這支垂死掙紮的殘軍。
為首的偏將朝著滿臉鮮血的義軍大喊道:
“投降可活命,反之屍骨無存”
身旁的一眾軍士隨之齊聲大吼出聲。
“降!”
“降!”
“降!”
但是,沒有一位義軍漢子投降。
所有人都抱著必死的決心,向朝廷官兵發起了最後的衝殺。
因為他們知道,一旦投降,自己的家人就會受到連坐處罰。
為保護家人,為保護義軍分發的田產,他們這些人隻能戰死沙場。
人死了,朝廷便不能清查家人,這也算自己為親人做的最後貢獻。
“殺啊”
……
一場慘烈的大屠殺在這座冰冷的牙鎮上演……
直到翌日卯時末,戰火才逐漸熄滅,但戰場上還冒著嫋嫋青煙。
手握長槍的官兵漫步在屍山血海中,對殘存的叛軍進行捅刺補刀。
辰時初,統計官將整理好的名冊遞交到天平節度使薛平手中。
後者看著統計好的匪兵數目,不禁蹙起了眉頭,對身旁的另兩位節度使說道。
“這股匪寇僅為三千人,如何能越過我等封鎖去支援濮州呢?”
兩人一聽,頓覺蹊蹺。
按理說,曹州彙聚了數萬匪兵,叛軍就算馳援圍困的濮州,也不會派遣這麼少的流兵吧。
忠武節度使猜測著分析道:“莫非這隻是一次試探?”
“若真是試探,那殲滅這三千匪兵,不就暴露了我等守株待兔的心思?”
薛平聞言,思忖一陣,向著二人緩緩說道。
“即便如此那也沒辦法,濮州城內流兵枯竭,收複隻在旦夕間,我等絕不能放任何一支匪兵進入濮州”
“薛節使說得在理,匪兵既得知通往濮州的必經之路(都司鎮)有埋伏定不會再來,此時正是我等攻陷濮州的大好時機啊”
薛平點點頭,這些天三人被來自朝廷的宦官催得焦頭爛額。
甚至說,薛平心底都有股不好的預感,若今年過完再無成就,朝廷很可能會對三人做出懲戒。
現在圍殲三千匪兵,在一定程度上,大大緩解了朝廷施加的壓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