數日之後,中峰某處樹蔭小道上,歸元宗新一代弟子領袖者葉曜哼著小曲晃頭晃腦地朝著煉器閣走去,最近由於他獻策有功,深的大師兄器重,派給他的均是些隱秘的任務,特別是關於打聽俗務堂的各種動靜,收集俗務堂李執事的罪狀。
對此,葉曜當然不遺餘力,種種跡象表明,隻要大師哥掌管了俗務堂,他就很可能躍升為副執事,到時候要風得風,要雨得雨,遠比現在要威風百倍。這真是人逢喜事精神爽,腳步都變得輕快了。
正走得起勁,突然聽到後邊有人叫喚:“師兄請留步,葉師兄請留步。”
葉曜回頭看去,微微一怔,隨即輕搖扇子笑道:“原來是小白啊,幹什麼慌慌張張地啊?”
小跑而來的正是牧風白,歸元宗有著禁空的法令,再說山中存在大禁製,身處當中,負重感遠比外麵來得大,就算基礎功法九層也稍感吃力,隻見他輕微喘氣,似乎跑了不少山路,臉上帶著幾分慌亂地道:“葉師兄,快跟我來吧,大師兄,大師兄出事了。”
“什麼?”葉曜臉色大變,一把抓住牧風白,喝道:“說明白點!”
“大師兄受傷了,我是來通知你的,趕快隨我去吧。”
牧風白苦著臉,指手劃腳地道:“大師兄突然受傷,原因不明,現在很多人都在那裏了,我想起你和大師兄的關係,因此……因此跑出來找你。”
葉曜心頭頓時亂了方寸,他和王楓的關係雖然是親戚,但實際關係遠的很,親近他目的很簡單,不過投個靠山罷了,說穿了也沒有多少感情,對方生死他並不怎麼擔憂,但倘若大師兄出事,他所期待的東西豈不是落空了。
“受傷?嚴不嚴重?”
“這個,我急急忙忙跑出來,具體也不太清楚。”
“快,他在哪裏,快帶我過去。”稍稍鎮定,葉曜就催促著牧風白帶路,無論如何看清楚對方究竟傷勢如何再說。
牧風白也沒有多說,匆忙在前麵帶你路來,他並沒有沿著山路走,而是斜斜地跑下一條羊腸小道。
葉曜有些奇怪,還沒有開口詢問,牧風白已經回頭說道:“大師兄是在山間遇難的,大家怕壞了線索,不敢抬動他,現在還躺在那邊呢,走這條小路能快點到達。”
葉曜見他說的煞有介事,不疑有他,跟隨對方就過去了。
誰知道越走越偏僻,看周圍地形,就算是平時瞎逛也不會到達這種地方,終於警惕心起,頓住腳步,喝問:“小白,你要將我帶去哪裏?大師兄怎麼可能會來這種地方!”
牧風白原地跑步轉過身來,笑嘻嘻地望著他,看得葉曜渾身發毛,神情大為戒備起來。
“今晚月色很好,我請師兄出來談心,師兄難道不滿意這裏的環境麼?”
“你!好你個牧風白,你按的什麼居心,居然拿大師兄的事來訛騙我,可知道後果是什麼嗎?”
牧風白根本不理睬對方的威脅,手中一會兒變出刀,一會兒變成斧頭,喃喃自語道:“拿什麼下手呢,用刀?太俗了,畢竟是第一次出手嘛,不拉風點說不過去……用斧頭?不行不行,一斧子下去,血光四濺,血肉模糊,太殘忍了,太殘忍了!”
葉曜有些臉色發白,對於牧風白他自認為是非常了解的,一個明哲保身,懦弱的家夥。可正因為了解,對方這種怪異的行為就更讓人毛骨悚然:“喂,你……你念叨什麼,難道你敢以下犯上,對我出手?”
他下意識將那件名為‘白鳳扇’的法器護在身前,依照他這種基礎九層的修為,自然還無法馭動法器,他整天拿著這把扇形法器隻不過帶些炫耀的意味。畢竟在辟穀期之前,能夠分配到的法器均不過是低品級的入門法器,像是這類有名有姓的法器就顯得格外珍貴。
牧風白眼帶諷刺地望著他,緩緩朝他踱步過去,口中嘖嘖地說道:“怎麼,堂堂的葉大公子害怕了?怎麼,身邊少了些跟班膽氣就不足了?你不是很能指使人麼,還不大喊救命,喊晚了可真的沒有機會了。”
看著對方那雙突然精光逼人的眼睛,葉曜有種想要拔腿就跑的衝動。從前他身邊不乏眾多跟班將他眾星捧月圍繞,然而最近這段時間那幫小子好像一下子事情多了起來,不是煉丹就是催草,借口多多。他心藏喜事,也沒有太過在意,現在聽對方口氣,隱隱帶著幾分幸災樂禍的意味,倒是讓他回過味來。
難道說,背後都是這小子在搗鬼?唔……我怕他做什麼?他算是什麼東西,就算無人幫襯,他又能拿我怎樣。歸元宗門規嚴厲,若是出現同門殘殺,罪不可恕,這種毫無背景的能拿我怎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