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人說話根本不加修飾,赤裸裸的出口威脅,要知道修士的世界本身就是大魚吃小魚,隻是平時在宗門內礙於門規,不敢造次,一旦被放入這種特殊環境內,就變本加厲,顯出猙獰的麵貌來。臭味相投便結成聯盟,其他的一概被視為魚肉,因此為了防止落單,但凡踏入禁地的修士,往往會結成利益同盟。這些團體彼此遭遇,除非互有顧及,否則就敲詐勒索,狠下辣手。
葛申被他這番言語氣到說不上話,大家不約而同將目光投向牧風白。
那朱姓修士眼裏卻是掠過一絲興奮,他見這些人不少修為都達到辟穀中期,其中一個似乎還是辟穀後期的修士,想必身上攜帶的法器也是非同小可,這卻是個難得的機會。
需知這邊有凝元期的修士壓陣,他還真不怕這群人,甚至開始打起了他們的念頭。心中琢磨著:這個葛申和牧風白似乎交情頗深,自己隻要討好對方相比能博得姓牧的幾分好感,到時候姓牧的出手,做掉這些修士,分配利益的時候他們也許就不會這麼排外,自己能分上一羹也說不定。
拿定主意後,朱姓修士立刻裝作義憤填膺的樣子,匆匆越眾而出,朝著那胖子上下打量一番,陰陽怪氣地道:“嘖嘖,道友樣貌超凡脫俗,口氣不同凡響,可惜超凡脫俗到很快就變成鬼了,鬼東西放出的屁自然不同凡響。”
吳崢回過神來,頓時臉色變得極為難看,不過見到對方一個辟穀初期的修士如此有恃無恐的樣子,心中不免有些詫異,暫時壓製著怒火,眯著眼睛,冷聲道:“泣血宗麼,聽說泣血宗弟子在外可都狂妄的很,看來傳言不虛。”
朱姓修士嘿嘿地笑了數聲:“誰狂妄還不一定,憑你這狗東西也敢對葛道友呼呼喝喝,還開口索要十萬靈石,有時候狗東西不經常撒泡尿照照自己,很快就會得意忘形呢。”
牧風白聽這話損的厲害,嘴角也不由抹上一層笑意。
朱姓修士說這番話的時候,偷偷瞥了眼牧風白,見他臉上和顏悅色,心中就是一喜,自己顯然是做對了,哪管被自己數落的那名修士額頭青筋綻起,依舊唾沫橫飛地說道:“阿貓阿狗幾條也學人家攔路打劫,你們也天真的可以,葛道友器量宏大,他當然不與你們計較,可本人偏偏就小雞肚腸,你知道我平生最恨什麼嗎,就是你們這種狗眼看人低的東西,不就是搶劫麼,既然你們送上門來,我們也不要多,你們這裏十來個,每個人拿個二十萬靈石,外加上二件登堂法器,然後再向葛道友叩頭認罪,這件事就這麼揭過了,否則……哼哼!”
“否則怎樣?”也許是被對方這番大言不慚的話給唬住了,也許是憤怒到極點,吳崢那夥人居然沒有立刻發作,反而從牙縫裏狠狠蹦出幾個字反問道。
“否則怎樣?”朱姓修士本來還要借題發揮,然而對方這些修士不知何時各個展開威壓氣場,龐大的靈壓讓他心頭為之驚悚,到了嘴邊的話居然說不出來,情不自禁地將目光投向了牧風白。
牧風白對他帶著幾分渴求的目光視而不見,隻是背著手微笑不語。但不知為何,朱姓修士接觸到對方臉上的笑容,居然感到有些毛骨悚然,隱隱生出不妙的預感。
這時候,吳崢這夥修士也終於注意到他的反常,紛紛將目光投向了不太起眼的牧風白,神念朝他身上掃去,發覺對方儼然是辟穀中期的修士,對此他們反而大感疑惑,雖然辟穀中期在對方五人中算是頗為出色了,但是自己這邊別說有個辟穀後期坐鎮,還有五位辟穀中期的修士,對方沒道理連這點眼力都沒有,再看那泣血宗這名修士似乎對他懷著莫大信心,莫非他們在故布疑雲?
“這位臉很生啊,以前在歸元宗沒見過你。”吳崢朝著牧風白說道。
牧風白心中覺得好笑,對方以前似乎也這麼問過自己,他摸了摸臉,自己倒是忘記用了易容符,微微笑了笑,根本就不想回答的樣子。
吳崢連番吃癟,心中隻感受辱之極,他神念早細細掃視方圓數裏,根本就沒發現有任何大團隊的修士存在痕跡,更加確定這幾個人是在故弄玄虛,估計想尋機脫逃,否則還用得著諸多廢話麼,當下稍稍磚頭,嘴巴微動,朝身邊幾名修士密語一番。
那幾名修士立刻身形一閃,將山道堵了個嚴嚴實實。其實他們彼此相距本就不遠,若是有心阻攔,在實力相當下亦極難擺脫,不過吳崢考慮到禁製內域環境複雜,對方若不顧一切逃脫,追趕起來還是要冒上一定風險的,因此他幹脆讓人攔在他們跟前,斷了對方的念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