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風白感到自己在這兩種感覺麵前如此渺小，像是微不足道的塵埃，稍不留神就會迷失中間。他拚命控製著心境，讓自己保持著自我，越是如此，聖火在他心目中越是玄奧，他這個旁觀者尚且如此，更何況身在局中的宋一文他們呢。
不過讓他意外的是，宋一文和葉翎臉上表情並沒有多少變化，隻有專心的凝重。
煉化是修行之人最基礎的功課，也是煉製法器法寶前必須的程序，天下間存有各種稀奇古怪的材料，有的性烈如火，與之相交便會排斥爆裂，有的性冷似冰，極難於其它材料交融，唯有經過煉化後，材料才會受到控製，能夠讓煉器者把握它的特性，一旦成功，煉器者就能夠利用它隨心所欲將它融入法器、符籙、甚至功法之中。
按照煉器法則來說，天下沒有不能煉化之物，所謂一物降一物，隻要能壓製住煉化物，收入體內，便能讓自身慢慢煉化了。壓製煉化物的手段是每個修行者都必須掌握的技巧，當中最有資格的當屬煉器師了，不過修仙者卻無法像是魔門這樣，能夠動用兩界蟲，因為具備這個特性，魔門弟子可說是天下間最強大的煉化師了。
牧風白現在無法插手煉化的過程，百無聊賴之下，當心境恢複平靜後，它開始嚐試著觀察聖火的變化，所謂旁觀者清，也許一個無意的發現，就能夠給宋一文帶來幫助。
他不斷嚐試著將神念探入聖火之中，觀察著它的變化。
奇怪的是，之前他的神念不能感應，靈目無法看到的聖火像是具有了實體一般，雖然依然十分模糊，可是他實實在在體驗到了。靈目看到的聖火無論是黑色火焰和白色火焰，都像是兩團躍動的泉水，若非它們交集時產生龐大的能量，實在讓人分不清有什麼不同。
然而當神念探查進來，他卻感應到兩種截然不同的東西，稱之為東西似乎有些不妥，因為它們巨大到無邊無際，像是天地初開，而他處在狹縫之中所聞所見。兩邊並不具備實質的東西，但卻能讓人真切感受到它們的存在，同樣的不可侵犯，同樣的別具一格，不過他明顯感到親和白色火焰這麵，對黑色火焰這麵卻產生格格不入的感覺。
明明隻是兩條糾纏在一起的細小火焰，給牧風白帶來的卻是兩個世界的震撼。
隨著宋一文不斷用兩界蟲煉化它們，兩個世界的界限似乎不斷被拉攏彈開，當中蘊含的能量卻變越大，牧風白甚至有種錯覺，如果依照這種情況走下去，兩種火焰交融的結果不是煉化，而是毀天滅地。
交融的黑白火焰再一次彈開，這一次比前幾次來得更為厲害，聖火流傳的速度更快了，巨型骷髏、不壞金身、宋一文、葉翎四者身體居然同時冒出了火焰。兩聲悶哼同時響了起來，那是宋一文和葉翎略帶痛苦的聲音。
牧風白心中一緊，在這一刻他突然意識到這是個必死無疑的局麵，就像是螳臂當車那樣可笑，就像是同時煉化兩個對立物質那樣可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