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戒指空間(1 / 2)

九月初九,適逢重陽登高時節。在一個四麵環山的山穀裏,到處安靜祥和。一灣小溪在山花的夾裹中潺潺流過,兩岸零零散散地座落著十幾棟泥牆茅屋,房前屋後到處綠樹成蔭、菊燦金黃、丹桂飄香,牛羊在山坡上吃草,雞鴨在泥地裏啄食,兒童帶著狗兒在石板路上歡鬧,老人坐在籬笆牆裏打瞌,農人在菜地裏勞作,一幅與世無爭的世外桃源風景盡在眼前。

村頭一個長滿牽牛花的籬笆牆內,一個年約八旬、儒衫古樸、精神矍鑠、銀發披肩的老人出神地站在門前,若有所思、似有所覺地看著遠處的一座山峰,“唉”地歎了口氣,搖了搖頭,走進屋裏。

堂屋裏除了一張桌子、幾條板凳,幾件農具,隻有一張見證蒼桑染滿煙火色的“天地君親師牌位”和一個不知年代好象古鼎的香爐。進到右邊的廂房,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正飛舞著毛筆,在一張草紙上寫著字。

老人站在邊上,看著“為天地立心,為生民立命,為往聖繼絕學,為萬世開太平”,一個個字鐵鉤銀畫、剛勁有力,不覺撫須頷首:“齊兒,你的顏體已形神俱似,深達精髓,不錯,不錯。”

少年把毛筆一放,轉過瘦高的個子,文雅明朗的的臉上滿是謙謹,慢聲說道:“爺爺過譽了,今天看了張載的這句名言感慨良多,信手塗鴉之作,貽笑大方了。”

老人頻頻點頭,摸著少年的頭讚道:“出色而不驕,人譽而愈謙,居茅廬而不墜青雲之誌,這才是儒家之根本。”少年點頭稱是。

老人看著牆邊擺滿書的木架,說:“齊兒,自幼你便父母雙亡,和爺爺相依為命,在這與世隔絕的守山村又沒有什麼好看好玩的,每天蔬食粗糧,真苦了你了。幸好你生性文靜,喜好讀書,在這八年裏將這祖上珍藏的書籍全部看完了,還常有真知灼見,爺爺倍感欣慰,但是……”

看著爺爺一時臉色憂鬱、欲說還休。孔思齊笑顏凝住了,焦急地說:“爺爺,您不是常常教導我要去留無意、寵辱不驚嗎?什麼事讓您這麼煩心呢?”

爺爺從貼身衣袋裏拿出一封信,交到思齊手中,說:“這是我寫給瀟湘白沙張敬儀老友的信,你明天和九叔一起去找他,他會幫你安排進學校讀書的,儒家講究的就是出世有為,蒼鷹大了就應該翱翔藍天、縱橫四海。世界之大,無有窮盡,奇人怪事,也如恒河沙數。我們長期困居一隅,難開眼界,容易成為井底之蛙、夜郎自大,也該出去經用濟世了,天下無不散之宴席呀。”

思齊淚眼婆娑,哽咽著說:“爺爺,我不想出去,我想陪著您,即使粗茶淡飯也甘之如飴。”

爺爺搖了搖頭,將思齊摟到懷裏說:“修身齊家治國平天下,這是一個儒士的重要職責,也是晉升之階,學而優就要出世修行,達則兼善天下,這是義不容辭的,去收拾吧。”

看著爺爺蕭瑟孤獨的背影,思齊眼淚噴湧而出。“叭”地跪在地上,“咚咚”地磕著響頭,額頭上鮮血滲了出來,越來越多,滴在他的手上,流到他左手食指上戴著的一個黃銅戒指上,一縷不易察覺的紅光閃過,瞬間不見了。

孔謙生轉身急走上前,扶起思齊,將他帶到藥房,用自己配備的止血藥粉抹在額頭上,立馬見效,血很快止住了。

孔謙生痛惜地說:“傻孩子,以後千萬不要這樣作踐自己了,這次出去你又不是不能回家,你寒暑假的時候都可以回來看爺爺呀!爺爺這裏你放心,守山村這百多人都是本家,都自幼習武,身強體健,最老的都到了100多歲了,還容光煥發,老頭子我還有幾十年好活呢。”思齊聽了,破涕為笑。

回到房間,思齊和衣躺在床上,睜著眼睛,想著十多年來和爺爺相處的點點滴滴,心亂如麻。突然感覺腹下一熱、頭一昏,他就失去了知覺。

在睡夢中,他感覺自己麵對滿天的星星,閃閃爍爍的,意念一轉,他從一顆星到另一顆星,有的綠裹,有的沙覆,有的雪蓋,有的水包。奇珍異寶、怪獸巨鳥、異裝人類,一幕幕、一幅幅,就象流雲一樣在眼前閃過,讓人目不暇接。更仿佛有一個蒼老的聲音在耳邊吟哦,似解說、似叮囑、似傳授……

突然思齊腦袋劇痛,好象什麼東西在硬塞進去一般,痛得他在一個積滿白雪的星球上打滾、嘶吼。

良久,孔思齊滿頭大汗地醒過來,騰地翻身起床,全身衣服濕透了,好象剛從水裏撈起來的一樣,不過奇怪的是,皮膚上油膩膩、黑乎乎的一層臭臭的東西,本來充滿書香的房間裏奇臭無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