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光覺得自己並沒有完全失去意識。她能感覺的到自己倒了下去,又被抱了起來,然後抱著她的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地衝了出去。耳邊似乎還有涼風刮過,冰的她耳朵都快凍住。
不知道周澹然到底有沒有走?也許他根本沒有走,按照他最近死纏爛打不作死不罷休的性子來說,她能在這麼短的時間內說服他離開是件十分匪夷所思的事情。時光迷迷糊糊地想,也許他現在正等在某一個角落裏聽著他們兩個的對話,萬一兩個人談的劍拔弩張,他就會猛地竄出來幫她。
就像時光預料的那樣,周澹然並沒有離開。但他沒有躲在某個角落裏,而是躲進了自己的車裏。
既然時光有話要同韓棠說,而且需要他不在現場,就肯定是她想單獨解決某些問題,而這些問題並不適合他在場。
他不是不吃醋,也不是不在意,其實他也不理解時光為何能如此大度,還願意跟如此謾罵她的人說話談心,甚至說實話,他對此很憤怒,時光居然為了一個變態的男人而讓他離開,不但讓他丟大了麵子,還會讓那個變態又浮想翩翩。要知道,從小到大,除了他爸媽,從來沒有人敢這樣命令他過。他也沒有在任何一個除了長輩以外的男人之前處於過弱勢,而今天托了時光的福,嚐了一口這種苦澀的滋味。
但願以後不會再次嚐試。
但之所以他沒有發脾氣,最後甚至聽從了時光離開,隻是因為他相信她,這是他在向時光約定過的——在那次她說她不相信他了之後,他在心中默默地向她保證,既然她不相信他了,他就要給她一個完美的理由相信他。而他首先要做的就是在不侵犯他個人底線的前提下,無條件地服從她。
當然,這種話他是不會當麵對時光說的……實在是太有損他“高貴冷豔”的形象了……
周澹然剛坐到車上,掏出第一支煙準備點上,就看見樓下的鐵門被打開,一個身體急匆匆地跑了出來,而他的懷裏還抱著一個人。
周澹然定睛一看,頓時發現懷裏的那個人是時光。
他來不及點煙,直接把煙和打火機隨手一扔,開了車門,衝到韓棠麵前停下,臉繃得很緊,神情緊張地伸手要把時光抱過來。
韓棠卻不放手,冷不丁地問:“你怎麼還沒走?”
周澹然皺了皺眉,冷漠地瞥了他一眼,“你還有空問這個?你對時光做什麼了?她怎麼會這樣!”
“我能對她做什麼?她自己暈過去了。”他嗤笑了一聲,“嗬,我到覺得你是不是該捫心自問一下,剛才那拳是不是下手太重了?”
周澹然瞪了他一眼,“你讓女人給你擋拳頭還好意思說?我就問你一句,你是不是男人?!”
韓棠冷笑,剛想說什麼話,周澹然就不耐煩地擺擺手阻止了他,“別辯解了,我懶得聽你說話。麻煩你分清楚什麼叫當務之急。我現在沒時間跟你吵,時光給我。”
“你別一副假惺惺的樣子,就你關心時光,我不關心她?雖然我家境比不上你,但是我還沒差到沒車送她去醫院。”
“你要跟我比家境,等時光的事完了以後,我們慢慢比。”周澹然沉著臉,眼神中隻有一個女人,“現在,把時光給我。我可不放心我的女人在你手上,誰知道你會不會下一秒就把她失手摔在地上。”
韓棠抱著時光的手緊了緊。
周澹然的眼神越來越懾人,簡直如一頭眼中正泛著幽幽綠光的凶猛的狼,似乎下一秒就要把韓棠撕咬得粉身碎骨,“我再說最後一遍,時、光、給、我。”
也許是周澹然此刻的氣場實在太過強烈,韓棠忽然又生出許久不見的自卑,雖然很不想把時光交給他,但是他想到可能產生的後果,抱著時光的手猛地就顫了下,就那麼一抖,手裏似乎就沒了力氣,一脫手時光一下就從她的懷裏跌到了他的小腹處。
幸好他及時反映過來,也幸好周澹然眼疾手快地把時光撈入了自己的懷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