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嗎？”時光露出淡淡的笑意，“韓棠，我一直覺得你人還不錯，但是你越來越讓我失望了。你這是把責任推卸給我和我媽的意思？你放心，我可以很肯定地告訴你，我，和我媽都不會把我的過去放在嘴邊。你還有什麼要辯解的嗎？”
韓棠一時想不出更好的理由，在原地沉默。
時光繼續說：“起先我以為你大概隻是安全感不足造成的占有欲太強，當然，因為你是我的男朋友所以可以理解，漸漸的，我總感覺不對，你明明不喜歡我，而我們之間根本就沒有那種觸電的感覺，可你卻一次次說喜歡我，但看見我和別人在一起或者晚歸的時候那種生氣的表情又不像是假的。我為你找理由，也許你隻是不善於表達。當然，最後我還是忍不住了，你對我的‘愛’，暫且稱之為愛，實在是太壓抑太窒息了。我不喜歡，所以提出分手。你不同意，你很生氣，但是到最後卻來求著我讓我不要分手，到今天你振振有詞地質疑著我和周澹然。這一切的一切，你不覺得非常不合理嗎？我們一開始就以一種很扭曲的形式在一起，你有喜歡的人，我也有喜歡的人，因為合適所以作伴，沒有愛情隻是合適。我以為我提出分手的時候應該很容易達成一致，沒想到你的反應那麼大。”
韓棠慢悠悠地說：“……存在即合理。這很簡單，我以前確實喜歡朱佳妍，但是我不能總守候著一個過世的人，我喜歡上了你。這沒什麼不合理的。”
“那你要怎麼解釋你調查我這件事。你無需狡辯，你早就知道我所有的過去了吧？從一開始就帶著目的接近我吧？說實話，我不在意你調查我這件事，我雖然不喜歡別人知道，但那段過去也並不是見不得人。我想知道的是，你的目的到底是什麼？”
韓棠走動著，停在窗前，手指一下一下敲著窗台，似在思考著什麼，過了一會兒他看著路邊一棵光禿禿的樹說道：“春夏秋冬，一年四季，春天新芽爆發，新葉長出，到了冬天，樹葉才剛掉完，春天就又來了。大地問了樹葉一個很可笑的問題，你每年都要凋零的目的是什麼？樹葉說，因為天氣冷了，我心疼你，所以給你穿一件暖和的衣服。我的目的一樣的簡單，我接近你，隻是心疼你，想給你一個溫暖的家，一直保護你而已。”
“你話說的冠冕堂皇，我都想給你鼓掌。看事實不是如此。你確定你是想保護我，而不是想憋死我？韓棠，我本來還不確定，但你的遮遮掩掩掩蓋不了你眼中的心事。我剛好最近受傅琢玉的影響，看了點心理方麵的書。我現在可以非常確定，韓棠，你一直在對我說謊。”
周澹然回來的時候，病房裏隻剩時光一個人。他在她病床邊坐了下來，“韓棠走了？”
時光重重點了點頭，“怎麼樣，我厲害吧？”
周澹然輕笑，“你倒是還有心情開玩笑。現在感覺怎麼樣？”
時光擠出一絲笑：“還好。”
“那臉色怎麼這麼白？是真的還好還是在敷衍我？”周澹然凝視著她慘白的臉，捏緊了手裏的牛皮紙文件夾，裏麵放著她的頭顱CT。
時光終於搖了搖頭，撅起嘴來像是撒嬌般的說：“其實不太好，頭還是很暈，胃裏有點兒惡心。剛剛跟韓棠說了很多話，現在很困，能不能先讓我睡一會兒？”
周澹然輕輕“嗯”了一聲，把床頭搖了下來，把枕頭置放妥帖，又替她整理了一下床被，在她的嘴角落下一吻：“睡吧，睡一覺就會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