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澹然怔了怔，手裏的動作隨之一頓，係好襯衣的紐扣後，他笑了笑：“你看到了？我以為你沒有發現呢。”
“又不是很小的疤，怎麼會看不出來，隻是一直沒有問罷了。”
“為什麼不問？”
“現在不是問了？”時光小心翼翼地碰了碰他的傷疤，“怎樣？想好要不要告訴我了嗎？”
周澹然輕笑了一聲，把她抱住吻了下她的嘴角，“我從來就沒有想過不告訴你啊。你不知道我等你問這句話等了多久了。你這算不算是在關心我？”
時光無奈地笑：“我平時不關心你？你住院我天天都陪著你好不好？”
周澹然撇了撇嘴，撒嬌似的說道：“你住院的時候我也天天陪著你。”
時光瞪了他一眼：“現在說的難道不是我關不關心你這個問題嗎？”
周澹然居然撅起了嘴：“我這不是在說你關心我沒有我關心你的多嘛，時光，難道你不覺得我是越來越喜歡你，可是你老是對我很冷淡嗎？”
幸好時光現在沒有喝水，否則她現在一定直接噴出來。她被自己的口水嗆了一下，咳了幾下後鬱悶地說道：“我哪裏對你冷淡了。你這話說出來都不臉紅嗎？”
周澹然摸了摸自己的臉，搖了搖頭：“我臉沒紅吧？你自己說，你跟以前比是不是對我態度差了很多。”
“以前是什麼時候？”
“就是以前啊……初中高中的時候。”
“你好意思嗎，還跟那時候比？以前是以前，現在是現在，你以前還對我態度很差呢。”
“我對你態度不好嗎？我怎麼不記得了……”
“你別扯開話題，該說的還沒說呢！”
“什麼？”周澹然眨了眨眼，“哦，你說我耳朵後麵的傷疤的事？”
時光點了點頭。
周澹然想了想，問道：“你知道我為什麼會去部隊嗎？”
時光說：“你不是說是你爸強迫你去的嗎？”
“那他為什麼要強迫我呢？”
“我怎麼知道？”
周澹然似乎陷入了回憶，緩緩道：“那時候我去美國的決定很突然，家裏本來確實是想讓我出國的，但是他們是想等到我高三畢業之後。我匆忙做出了決定，使得所有的事情非常緊迫，沒有時間多做準備，於是就幫我聯係了一家中介。我的托福成績不好，如果要出國隻能先讀語言學校。施涵的英語很好，直接被大學錄取。我和施涵的間隙就在這時候一點點產生。大學裏的社交活動很多，施涵又是非常有主見的人，我們兩個雖然在一個城市，但還是聚少離多，隻有周末她才會來我這裏。但我們兩個又全把時間花在了……”他看了一眼時光沒有說下去，轉了話鋒，“後來我也上了大學，但是在別的州，所以我和她分手了。之後的生活變得有點糜爛，成天跟一群大家夥混在一起，整天都是‘hey guy，what’s up’，還找人挑釁。我這個傷就是當時幹架的時候受的。養了好久，功課也落了很多。也許也不該這麼說，因為沒有受傷之前，我也不怎麼去上課。你也知道，美國的大學有一個特點，就是寬進嚴出。太多學科不合格，學分更是怎麼修也修不完。所以，最後，我被退學了。退學了之後，我就被我爸吼回了國，被潛去了部隊。”
他說的很是輕描淡寫，尤其是受傷的那段，但因為時光經曆過類似的痛苦，所以知道這到底有多痛。
她有些心疼地問：“還痛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