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他了嗎？”
幸好有一個聲音將時光拉回了現實，隻是她還是沉浸在剛才的最後一幕，那一幕在腦中久久揮散不去，致使她的反應也遲鈍了許多。
她木訥地、茫然地看著程旭，緩緩搖了搖頭。
“沒看到也沒關係，也沒什麼必要認識。對了，我剛提了一下讓你探監的事情，他說沒問題，明天給你開個證明，讓我帶著你去。”
她點了點頭，也不知道到底聽沒聽到，或是聽到了卻又沒有進入腦子裏。
晚上躺在床上，時光看著手機輾轉難眠。
自從那次她“臨陣脫逃”之後，他們兩個人就再也沒有聯係過，不要說電話，連一條短信都沒有。不是不想給他道歉，剛開始是因為父母離婚的事情操碎了心，加上難以啟齒，不知道怎麼跟他道歉，一時便耽擱了，到後來，就是放不下自己的麵子了，到了這種程度，誰先聯係對方，誰就低對方一等。既然他堅持著不主動聯係她，那她也不願意先低頭，因為這種時候更容易證明他是否真如他所說的那樣愛她。如果是真愛，最終還是會忍受不住內心的煎熬。
可是……似乎被她猜對了呢。
是呀，周澹然怎麼可能隻被一個女人束縛呢。就算她再瘦再花心思裝扮自己，他也不可能把心思隻放在她一個人心上。
她想打電話問問他，今天晚上在他身邊的女人是誰，背影看上去很像施涵呢。也想問問他，他為什麼這麼晚了還和除了她之外的女人在外麵喝粥？是在約會嗎？
想了很久很久，她還是摁下了鎖屏鍵，把手機丟到了離床很遠的地方，吃了兩粒安眠藥，強迫自己睡覺。
第二天她被安排去見韓棠，隻是韓棠根本不願意見她。
她等了有一會兒，韓棠仍然不願意不出來，最後讓獄警帶了一封信和一個口信出來。信是讓時光交給他母親的，至於口信……獄警說：“他說，讓時小姐不要在來找他，他正在請求上帝的救贖，也深刻明白自己犯下的過錯，希望時小姐能夠原諒他的所作所為。”
從看守所離開之後，她去找了韓棠的母親，把信交給她，同時歉意道：“韓媽媽，我是很想幫韓棠的，我也盡力了，能找的關係都找了，如果明天韓棠的判決結果仍舊是二十年，我也無能為力了。”
韓棠的母親冷冷的哼了一聲，“你要是盡力了，這點事情會辦不到？你隻是不想幫我們韓棠而已，以為我不知道嗎。你所有的心思都花在了亂七八糟的事情上麵，還是我給你打了電話之後你才想起來這件事，是吧？”
時光皺了皺眉頭：“韓媽媽，你別血口噴人……”她為了這件事情和周澹然吵了多少次，甚至連最不願意見到的程旭都去找了，最後得到的竟然是這樣的報答？
韓棠的母親冷漠地瞪了她一眼，拆開信封，從裏麵拿出了一張紙。
紙上寫了什麼時光不知道，但是韓棠的母親看到一半時，眼中卻已泫然欲滴，她整個人處於極度悲慟的狀態，等到看完信之後，她幾乎是馬上攥著包站了起來：“對不起，時光。韓媽媽先走了。”
時光弄不懂，她是對不起要先走還是對不起錯怪了她，隻看著她突然之間滄桑到了極致的背影漸漸消失。
沒想到的是判決結果下來之後，韓棠居然隻被判了十年。
雖然十年也是很漫長的時間，但是相較於之前的二十年來說，已經是可喜可賀了。
看來程旭幫了很大的忙。
時光聽說了這個消息之後，當晚便決定請程旭吃飯。
最近時光頻頻請程旭吃飯，讓程旭有些受寵若驚，但還是很高興地應邀前去。
時光讓程旭定地點，這次程旭倒不客氣了，卸下了偽裝的麵具，說去酒吧。誠然，他上次也沒有客氣，那兩碗粥足足花掉了她五張毛爺爺。當時結賬的時候，她特別後悔沒有嚐嚐，裏麵應該放了冬蟲夏草，否則怎麼會那麼貴。
“你在想什麼？”程旭抿了一口酒，看著酒池裏歡悅吵鬧的人群，最後將視線轉回對麵正在默默發呆的女人。
時光有些無聊，現在的自己果然不適合這樣的場合了，她用手撐著自己的腦袋：“我在想，我卡裏剩下來的錢夠不夠還這個月的信用卡。”
辭職也有一段時間了，雖說之前有一些剩餘的存款，但她平時花錢也是大手大腳的，這樣隻出不進，錢基本上已經花光了，她自是不願意向周澹然開口，盡管大部分時候兩個人在一起都是他在花錢，但是真要問他要資助還是覺得丟人，所以權衡之下，她最近變成了她以前最鄙視的“啃老族”。除卻時太太在旅行之前給她的一筆錢，時父還給了她一張信用卡的副卡，但不到玩不得已，她還是不準備動用那張副卡。
“放心吧。”程旭輕笑著說，“你看我都沒有訂包廂，已經很給你麵子了吧。”
確實，包廂都有最低消費，對程旭這樣的紈絝子弟來說，沒有去包廂果然是看出了她現在已經一窮二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