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穿越密密匝匝的灌木叢,我就看見了林間空地上那在傍晚時分裏格外顯眼的一點光芒。
微小,但是無比耀眼……就像天幕盡頭那與我們有著萬千年距離的恒星墜落到了地麵一般。
魔理沙穿著她那套黑白兩色的小洋裝,正緊皺眉頭地高舉手臂——那白皙手掌的前方,就是我先前看到的那星光亮。
「哦哦~阿悠你終於回來了DA☆ZE——哇啊?!」
嘭!一聲不大也不小的爆鳴聲之後,刺眼的蒼色光球就連帶著環繞其周圍不斷旋轉的式文陣,如同風中的泡沫板迅速地潰散了。
「誒嘿嘿……又失敗了!果然比我想象的得還要難呢,式文!」
像是不好意思似地摸了摸垂在肩側的小辮子,魔理沙朝我笑道。
「怎麼突然決定要學習式文了?」
「上次和阿悠的討論之後,我重新計算了一下Master
Spark的魔力消耗量……最後發現原本的方法讓魔力的浪費太大,利用率隻有50%都不到。不過!」
魔理沙帶著興奮的神色湊到我的麵前。
「如果基於阿悠的式文體係使用魔炮,魔力的使用率可以提升到90%!而且這還是保守估計!」
或許真的如同愛麗絲所說,魔理沙是個很努力的人……沒想到她居然能通過計算來證明式文和傳統魔法的區別——順帶一說,這個課題就算是在我過去的世界裏,也是隻有成為了式文奏者才能學到的內容。
「唔……我明白了,那麼來分析一下你操作失敗的原因吧——在展開式文的時候,你是不是覺得無論怎麼輸入魔力都無法讓那個光球膨脹起來?」
「哦哦!對!就是那種感覺!阿悠你是怎麼知道的?!」
看上去很驚訝的魔理沙。
……不過沒想到,被我一語中的了。
「你的問題出在對式文的理解上。為了保證魔炮中魔力的高度壓縮,式文的構建要非常緊密。如果我的猜測沒有錯,你應該是模仿八卦爐的結構建起了式文陣列吧?但那種程度是不夠的。這就和粒子加速器是一個道理。如果交流電的轉換頻率不夠高,那麼粒子就無法在既定的距離和時間內被加速到要求的速度——不好意思,這個比喻不妥當。」
「粒子……加速……那是什麼?聽上去好厲害!」
大概是聽到了新名詞的緣故,魔理沙的大眼睛裏閃耀起了燦爛的光芒。
「咳,這個你暫時不用在意……總之想象一下吧。假設你的魔力每一秒圍繞著陣列循環一周,那麼如果要發射魔炮,你的式文就需要支持你將魔力加速到一秒裏循環一百周。」
「嗚哇……這麼複雜嗎……!」
「本來魔炮就是需要消耗很長時間準備的極大型破壞式文。不瞞你說,我迄今為止也僅僅見到過一個人,能將魔炮應用在遭遇戰裏——但是,她采取的方式和式文又有很大的區別。」
那是一段我至今回想起來都不知從何整理開始的混亂記憶。
旅行、戰鬥、探險、日常,吵架、互掐、閑聊、曖昧……一切的事件都雜糅在一起,在那個有著美麗外表的天災的暴走下,將我卷入的混亂被她帶到了世界各地。
『封印指定?真不知道那群白癡是怎麼得出這個結論的……不可複製的奇跡——以式文之道踏入根源的第六位魔法使,你我可是這個世界上唯二的兩個窺視到根源的人類哦——要不要一起旅行試試看?』
我最終選擇了和她同行……因此對於在其他人眼中顯得無比神秘的她,我知道得更多一點。
千言萬語終究是一句話——比起優雅的「Miss
Blue」之稱,「破壞狂」這樣的說法絕對要貼切得多——沒錯……比起魔理沙來,她才是真正適合「寫作魔法使、讀作破壞狂」的存在。
自尊自強自信滿載,高傲高調高歌邁進。
移動的天災,人形化的核子爆彈。
沿途隻要有阻擋之物就全部以絕對的暴力予以毀滅,對於自己中意的東西有著近乎病態的占有欲。對藍色、尤其是蒼藍色,有著狂熱的喜好——一如她的名字。
蒼崎青子。
通過與主流的式文體係截然不同的魔術體係走進了至高領域的、地上最強的少女。
根據她的解釋,一切籍由儀式、咒文等人為引發的超自然現象,在觸及構建世界的最基本法則之前都被統稱為「魔術」。唯有當魔術師掌握了那最高最強、足以掌握世界的法則,他才會有資格被稱為「魔法使」。
如果將宇宙中的一切比作一顆倒懸的巨樹,那麼我們就是從細枝末節的樹梢逐漸地向著最粗最初的樹根而去。
『Assiah、Yetzirah、Beriah、Atziluth——如果引用卡巴拉教團的理論,我們是沿著生命的既定軌跡逆行而上者。唯有真正了解到這個世界的本質,才會真正掌握足以與世界為敵的力量。』
和式文奏者相比,魔術師的數量極少……但是每一個人的戰鬥力,都是壓倒性地強大。
而這位別名為「人間火箭發射器」的小姐,則又是這群魔術師中的最強者之一。
蒼崎青子所擁有的,是她自從出生以來就先天性擁有的最強天賦,其名為魔術回路。
那是將一個類似於器官般,能夠將魔術師的精神和外界的大環境相連從而抽取魔力的特殊結構——其中的奧秘對於我這樣完全是從式文開始的一般奏者而言,無法理解。
她在17歲的某個雪夜裏,因為摯友的死而最終開啟了通向根源的大門——與世界意誌對立的她,就此獲得了掌控時間的力量——那是被稱為「第五魔法」的究極神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