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你剛才說什麼?”格撒一下子瞪大眼睛,卻是樂了——他沒想到向來騷包的奇蘭竟然還會有發火的時候。這廝平日裏即使心裏再氣憤不過,表麵上也還會繃著一張笑臉,說什麼貴族禮儀不可廢,活要麵子死受罪。
“我說……我說……哦,對了!”奇蘭也發覺了自己剛才的失禮,臉上連忙帶出一分僵硬的微笑,看起來十分別扭:“我的意思是,晚餐的時間差不多快到了,我們就別留在這,去找個地方一邊吃一邊聊豈不是更好?”
可能是覺得剛才那樣的假笑實在難受,他忽地站起身來,長呼口氣:“我們走吧。”
流金灣,整個史塔克檔次最高的幾家餐廳之一,名字聽起來雖略顯浮華,但其內無論是布置裝潢又或者食物的品質都是極佳的,當然了,這裏的高檔次隻是相對而言。
畢竟這裏屬於學院特區,平日裏會在這裏消費的人,除了那些導師外,便隻有一些家境還算不錯的學生。
每天來這裏的顧客大都不是為了享受,他們隻是為了填飽肚皮,填飽肚皮自然不需要餐餐山珍海味。因此若要恰當點說,流金灣並非是一家高檔餐廳,而是一家高檔食堂。
額外收費的私人包間內,氣氛有些尷尬。
奇蘭慢條斯理地端坐在那,正用刀叉切割著一根看上去有大腿骨那麼粗的肉腸。夏昂卻瘋狂地掃蕩著餐桌上的食物,就像是一個連著幾天沒吃過飯的餓鬼。
格撒的吃相要稍微好看些,右手餐刀如電鋸般飛快切割著一大塊綠蜥排,左手叉子像打樁機般叉起切好的碎肉塊,飛快送至口中,如此一來,效率反比夏昂那難看的吃法還高上不少。
四人當中唯獨希文還算正常,不快不慢,不徐不疾,隻是每一口都會認真的咀嚼下,似乎是想要將食物中每一絲營養都徹底吸收。
隻是半天過去了,他們卻都不曾抬頭,也不曾互相間說一句話。每個人看起來都像是在專心處理著身前的晚餐,房間內的空氣宛如凝固。
感受著房間內那股怪異的氣氛,奇蘭知道,假如現在自己再不開口的話,那麼今天的舉動就白費了,不止是白費,還可能徹底淪為貴族圈內的笑話。
“咳咳,”他突然端起身前的一杯葡萄酒,清清嗓子放聲道:“各位,今天是我的生日,在這個特殊的日子裏,你們能夠陪伴我一起度過,我真的……很開心。”
“幹杯!”奇蘭仰起頭來,小半杯酒都被他一飲而盡。
“幹杯。”幾人沒精打采地應和著,舉起了身前的果汁或者茶。
“不知大家在看完了今天那場歌劇後,心中有什麼想法?”奇蘭笑著舉起酒瓶又給自己倒了半杯。
“感覺還挺有趣。”夏昂晃了晃杯中果汁,隨口接茬道。
“荒謬至極,完全不符合常理!”格撒嚼著嘴裏的碎肉塊,用銀製的餐刀敲擊著身前的餐盤:“隻有那些同樣在生活中沒什麼常理,腦結構生長怪異的人才會喜歡。”
“你說什麼!”夏昂忍不住怒了。
“我說——”格撒咽下嘴裏的東西,擦擦嘴巴道“隻有腦結構生長怪異的人才會喜歡!”
“停停停!”奇蘭揉著腦門,連聲喊停。
“難道你們就沒有感悟出那歌劇中所蘊含的思想情感麼?”奇蘭感覺自己快要瘋了。
“某個人肯定感悟不出!”夏昂冷哼道:“這其中想必蘊涵了作者對老風皇的緬懷和敬畏,對新風皇慘死的悲痛等等。”
“我說的對吧?”他得意地笑著,看向奇蘭。
“不對……”奇蘭臉上浮現幾道黑線。
“哈哈哈,說得對,某個人絕對感悟不出,說得太對了!”看著夏昂瞬間變得精彩萬分的臉,格撒隻覺得心中說不出的暢快,恨不得立即起身高歌一曲:“這麼簡單都會錯,明顯是對那個逝去的偉大時代的感歎和唏噓嘛!”
“我說了等等!”夏昂穩下心神,嘴上還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