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四”運動後期,胡適與魯迅日漸分道揚鑣,走進了不同營壘。胡適的“多研究問題,少談些主義”、“整理國故”、“鑽入研究室”乃至後來的“好政府主義”主張皆為魯迅所側目。在《華蓋集》正續編以及之後的每本雜文集中,我們都不難讀到魯迅對胡適這些主張的憤慨與諷刺。最嚴厲的譴責是他不點名地稱胡適為“向日本人獻上‘攻心菜’的學者”,憤怒之情溢於言表。甚至以胡適為靈魂的“新月社”被國民政府查封了,魯迅也沒有隻言片語的同情或慰問,反而說他們是焦大,被賈府塞了一嘴馬糞。這並不是一個文人簡單地謾罵,而是一個堅持自己思想的知識分子的磊落之言,魯迅自己也說他所有的批評都是對事不對人,敢於“橫刀冷對千夫指”,也能“俯首甘為孺子牛”,一身錚錚鐵骨,絕不妥協。
而胡適卻對此抱寬容的態度,並且批評、規勸蘇雪林等當時批判魯迅的人,表現了一代學術大師的卓越風範。魯迅逝世了,盡管魯迅生前與自己政見相左,惡言有加,但胡適不僅不否定魯迅的思想,還為他恢複名譽。胡適的這個態度,其寬容、大度、雅量、明智,確實是常人難以做到的“紳士風度”。如果說魯迅的光明磊落讓人由衷敬佩,那麼,胡適的這種“紳士風度”也同樣是讓人高山仰止的。
魯迅和胡適體現出了“中國知識分子的兩種不同選擇”。與魯迅的思想深度、毫不妥協、堅韌諸多品質相比,胡適表現出來的是一種平常心態,是漸進的、理性的。正如世界有好就有壞,有前就有後,有強勢就有弱勢,有激進就有保守,如果把魯迅的犀利、深刻看做激進思想的表達,那麼不妨把胡適看做是介於激進與保守之間的溫和派。
胡適先生就如同一位溫和的,善為他人想的謙謙君子,而魯迅先生就是攜一身正氣,絕不與現實妥協的錚錚漢子。
錚錚漢子就像一株寒梅,挺立風雪中,傲然綻放。他們敢於仗義執言,絕不妥協。他們不苟且,不油滑,不世故,不屈不移;他們有誌氣,有勇氣,有骨氣,有膽有識。立世一塵不染,對人一片冰心,一簞食,一瓢飲,卻敢於擔荷一切苦難。正如古詩所雲:冰雪林中著此身,不同桃李混芳塵。忽然一夜清香發,散作乾坤萬裏春。佛家有一個詞,圓融,是成熟的圓潤的境界,謙謙君子的圓潤亦同此理。“謙謙君子,溫潤如玉”,以玉喻君子,取其圓潤,不尖銳。修成佛、修成仙是塵世之人遙不可及的夢想,但磨去棱角、收斂光華、修成謙謙君子卻並非太難的事情。容人之量是修成謙謙君子的前提。斤斤計較、小肚雞腸修不成君子,開闊的心胸、通透的眼光,才是君子的氣量。
無論是謙謙君子,還是錚錚漢子,都是立身處世所應追求的美好人格。但是我們在一個時期隻能選擇成為一種人,這樣才能形成做人的原則,才能有所堅持,才能不偏離正道。如果你同時想集幾種人的特點於一身,那麼你最後可能成為一個沒有立場的人,成為一個隨風而逝的人。
【箴言】選擇成為什麼樣的人,決定著你人生之路應該如何行走。其實重要的不是你的選擇是什麼,而是當你做出選擇後就必須明白有所堅持同時有所舍棄。
不學是為了學最大的本事
放棄是為了更大的收獲,知道這個道理的人不多,人們往往都以為先下手為強,凡事爭先恐後,卻不知道還能後發製人,後來者居上。然而,真正麵對誘惑和欲望時,能夠斷然選擇放棄,不僅需要勇氣,更需要遠見。